/br> 冯蕴心情愉悦兴致好,索性做一回好事,把敖七抓的鱼捞出来炖上一条,熬出鲜浓的鱼汤,装在青瓷汤盅里,让小满拎上,一起去跨院里看望他。 “敖侍卫!”叶闯不在,房门虚掩着,冯蕴一敲就开了。 跨院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两个儿郎居住,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木架上到处搭着衣物,敖七的环首刀靠在榻边,靴子东一只,西一只,踢得很远…… 乱是乱了点,可冯蕴没有想到,敖七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好像刚刚被吵醒,高高扬起的眉毛,满头的湿汗,不知梦到了什么,看到冯蕴就见鬼般坐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脸颊。 “你,你出去。” 冯蕴皱眉看着他,“敖侍卫哪里不舒服?” “出去!”敖七的脸臊得通红,一副崩溃的样子。 他紧紧捂住,怕冯蕴发现被子出来的褶皱,还有乱丢的衣裳、鞋袜,都让他觉得羞于见人…… 自从那天逮到舅舅在冯蕴的房里,敖七就很不好过,女郎几乎夜夜入梦,让他心力交瘁,大受煎熬,感觉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最难受的不是嫉妒,是无权嫉妒。 可她偏生还来,在他的面前,一脸关切。 “看上去不像生病啊?”冯蕴和小满对视一眼。 这敖侍卫咬牙切齿的模样,分明精壮得很,哪像有病? 敖七靠在榻头,后背的衣裳几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掩着他怦怦乱跳的心,“你怎知我没病,我就是病了。” “好好好你病了。”冯蕴好心没有好报,板着脸叫小满。 “把鱼汤放上,我们走吧。” 敖七刚松了一口气,冯蕴突地掉头。 “敖侍卫不如找将军说说,回营去养病好些?” 敖七脸色微变,这是要赶他走吗? 一股强烈的不满,让少年怒目而视,傲娇地扬起了下巴。 “谁说我有病?我没病。” 冯蕴怪异地打量他。 不得不说,敖七当真长了一张精致讨喜的小脸。语气这么凶巴巴,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点点头,拉上门出来。 再一思量敖七的反常,脚步突然一停。 醉酒那天晚上,莫非发生了什么,才让敖七这样防备她? 和敖七能发生什么?那只能是她轻薄了人家。 说不清楚了!冯蕴敲头,回头看小满。 “再不许醉酒了。” — 夜深了。 中京洛城,嘉福宫里,青铜芙蓉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殿内静悄悄的,食案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李桑若挺腰跪坐在金丝楠木的食案前,姿态端庄雅致,紧阖双眼,她肌肤保养得极好,看上去略显憔悴。 深宫寂寞,贵为太后也难抵长夜孤清。 方公公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已不知把那冯氏阿蕴杀了多少回了。 十六个美姬啊! 十六个姬妾并三十二个仆女,居然制不住一个冯氏女? 十六个姬妾就没有一个中用的! 那林娥信誓旦旦,结果半招不到就让人制服了。 在这座宫殿里,三个后妃就可上演一出大戏,闹得鸡飞狗跳。十六个姬妾竟然全无作为,被冯氏女收拾得服服帖帖,挽起袖子做粗活,替她当奴仆。 方公公都替太后难受。 这个冯十二娘,他差人去打听时,得知她只是一个姿色绝艳的草包,没往心里去。 谁知,草包竟有几分能耐…… 方公公惶惶不安,生怕太后迁怒。 正胡思乱想,李桑若突然睁眼,朝她看过来,“坊间传闻冯氏女美艳不可方物,许州八郡无人可与争锋,确有其事?” 方公公吓一跳,看太后脸上很有倾听的兴致,正了正衣冠,弯着身子到太后跟前,长揖到地。 “殿下,老仆没办好差事,仆有罪。” 李桑若眉梢微扬,“哀家是问你,冯氏女,果然姿容绝世?足以迷惑大将军?” “不及太后。其容色粗鄙,不及太后万一也。”方公公忽略见到冯氏女时的惊艳,忽略她身上那股子逼得公公心乱如麻恨不能俯首称臣的妩媚,违心说道。 李桑若脸一沉,不经意地道:“你这老仆,脑袋是不想要了。” 方公公尬笑。 太后只是吃味了,但她并不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