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涯的心中有了一个不确切的猜测。
沈月溪那时在宗门上下的名声不好,有谁会相信她能炼制出治疗头疾的丹药呢?
就算她真的炼制出一种全新的丹药,宗门弟子断然不敢轻易拿去把南无涯当做试验品。
因此沈月溪只能从普通的清神丹入手,才能让其他弟子将改良后的清神丹送到南无涯面前。
不错,南无涯现在可以肯定,是沈月溪改良了原本的丹方,才能大大提升清神丹的效果,甚至能缓解他的头疾。
那时候被归来砚带回几百年前,南无涯才知道沈月溪在炼丹上的天赋和努力,得益于她的潜心钻研,她能炼制出很多古籍上的丹药,甚至在丹方的基础上尝试改良。
多数丹方已经定型,想要改良其实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现如今,看着手中这枚清神丹,南无涯知道,沈月溪必然是成功了。
南无涯曾经自诩天纵奇才,可如今却无法辨识出丹药中究竟新加了哪种药材。
这其实也不能怪南无涯,很多草药的药性太过相似,炼入丹药之中后更是难以觉察出其中的细微差别。
他找出了几种可能的药材,打算将每一种都加入原来的丹方之中进行炼制。
为了研究这个丹方,南无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直把自己关在丹房之中,在丹炉前不停地进行各种尝试。
“轰……”
丹炉在一声爆炸之后直接掉了一地碎片。
所幸南无涯在经过前面的无数次教训后,在丹房四周布置了更强大的保护法阵,同时运转灵力凝成保护罩,才没有被爆炸给波及。
“又失败了。”南无涯紧皱着眉头撤去灵力,凝聚在周身的保护罩也消失不见。
他蹲下身捡起其中一块丹炉碎片,怔怔出神。
这几天里,他尝试了很多种不同的药材,试图炼制出曾经出自沈月溪之手的清神丹。
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像今天这样的炸炉,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次。
“凝神草的药效和溪儿改良后的清神丹多出的那一种药材功效非常相似,但是这凝神草和丹方之中的一味药材药性冲突,无论怎么炼制都会炸炉,难道我还是搞错了吗?”
南无涯口中不住低喃,满脸掩饰不住的无力和低落。
他随手清理了破碎的丹炉,又重新取出一个新的丹炉,不论如何,他还是要继续尝试。
说来可笑,曾经他在沈月溪面前说会传授她炼丹之术,可如今竟然连沈月溪的丹方都无法摸清。
他觉得,自己若是能破解丹药中的谜团,也许就能多了解沈月溪一分。
现在看来,这……算不算是对他食言的一种惩罚呢?
“师尊,你还是休息一阵吧。”沈瑜白知道南无涯跟自己一样受了很大的刺激,担心南无涯想不开,每天都会亲自来给南无涯送饭。
可是每一次他过来,看见的都是南无涯埋首将自己关在丹房中的景象,像是活死人一般,没有灵魂,只是木讷地重复再重复地干着相同的事。
以往南无涯对沈瑜白也不假辞色,大多数时候是直接不予理会。
这回听到沈瑜白劝阻的声音,他却难得心境平和地回应:“你说她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像我现在这样,没日没夜地研究,甚至在研究如何改良丹方之余,还要应对别人推给她的各种事务。”
一想到这些,南无涯即便已经疲倦不堪,就感到一阵心痛,无法让自己空闲下来。
“师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的身体本来就因为灵力亏损殃及本源,理应静下心调养,再这样下去,没有任何裨益。”
南无涯不停地朝招魂铃中灌注灵力,试图寻回沈月溪的灵魂,但是这也耗尽了他的灵力,伤及身体。
见南无涯似乎终于肯听进自己的劝说,沈瑜白心中无声地叹息一声,又继续道:“清神丹的事不急于一时,师尊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有充足的精力专心炼丹不是吗?”
沈瑜白在医术上的造诣也不算低,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即便对沈月溪改良后的丹方再感兴趣,也只能压下去。
南无涯明白沈瑜白的道理,他幽幽地垂下眼睫,眸中的痛苦一闪而逝。
“也罢,我知道了。”
沈瑜白见南无涯态度终于转变,抿了抿唇,这才说出自己这一趟的另一个来意。
“师尊,我想月溪对宗门肯定没有任何留恋,我们之所以无法用招魂铃找到她的魂魄,就是因为她已经离开了宗门,我想去外面找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闻言,南无涯不禁错愕地抬眸看向沈瑜白,随即又是恍然,面上也不禁沾染几分苦涩。
“你说的在理,去吧,你一路小心,若是真的能寻回溪儿的魂魄……”
南无涯忽然有些羡慕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