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晌午,明明应该是明媚的天空,可在许青的眼前,光芒没有那么明亮了。 明明是熙熙攘攘的第一百七十六港,可在许青的感知里,似乎声音都消失了。 那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玩笑,远处走过的人群,天空飞过的飞鸟,来自海上的舟船之声,一切的一切,仿佛被隔绝在了他的感知之外。 似乎世界在他的认知里,成了两层,一层是全部以及所有人,只有他自己。 太突然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很少有人能立刻就接受,也很少有人能瞬间就反应过来, 许青身体踉跄,退后几步,用力抓着法船的船栏。 海风吹来,将他的青丝吹起,可却吹不散在他胸口飞速形成的压抑,他想要去嘶吼,想要去咆哮,可却喊不出来。 许青对于恩,看的极重。 “终会相见许青心底喃喃。 他想起了拾荒者营地内,自己寻找天命花的往事,想起了帐篷里,柏大师深邃的 目光,想起了自己拿着其他草木,心虚问询的一幕。 最终,他的眼前浮现出一辆辆远去的马车上,柏大师坐在那里,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向着自己点头的画面。 如今,一切都消散了。 雷队,给了许青亲人的感觉。 柏大师,给了许青重如山峰之恩。 这两个老人,可以说是将那个神灵残面睁眼下,于血雨以及弥漫了死尸,好似炼 狱一般的城池内走出的少年,重新的拉回了人间。 只是,天地不仁,乱世残酷。 生命在这个世界里,是不值钱的。 哪怕许青进入七血瞳后,很多时候所看所闻,都不再是如拾荒者营地那样遍地凄凉,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在他的目中。 可这不代表,外面一切都是这样。 不管是易子而食,又或者残忍的虐杀,在这神灵下的世界里,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而此刻,许青的心中有-股杀意,正不断的爆发,好似其体内出现了-把利刃, 正在疯狂的散出滔天杀机,想要冲破他的身体,想要宣泄天地。 许青身体颤抖。 许久,许久,许青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望着前方脸上露出担心之意的队长,他声音不知觉间,变得有些沙哑,轻声开口。 “我没事。” 许青说着,低头拿起手里的红色玉简,强行让自己平静,再次查看。 七爷显然是具备极为广泛的人脉以及能力,所以他的玉简里不仅仅是告知了柏大 师的死亡,甚至还有紫土方面调查出来的线索以及凶手的信息。 真正的死因是什么,目前还没有人知晓,但玉简里告知,柏大师遇刺身亡后,他自身以及居所之地,什么都没有缺少,唯独少了一个名为太阴化骄丹的丹方下卷。 这是一个不知多少年前,被人从愿望盒里开出来的物品,来自上一个纪元,记录在了未知的兽皮上,里面描述之丹,丧尽天良,歹毒至极。 每一枚太阴炼骄丹,主药都是天骄翘楚之辈,以三位为一药,需六药同炼,最终形成一枚血丹。 此但吞下,可让凡俗逆天改变,化作天骄。 柏大师偶得下卷,认为此丹太过恶毒,本想毁去,但碍于其本身还是具备一定的 药理价值,所以将其收藏,外人知晓不多。 而凶手的具体身份,紫土也在调查,七爷无法知道更为详细,但凭着他在紫土的人脉,还是探查到了一些线素。 凶手不是人族,而是一种禁海内罕见的诡异之族,名为诡幽族。 此族号称不死之族,并非真的不会死,而是其诡异的能力,使得外人几乎难以彻 底抓捕与杀死,因为他们每一次死亡,都会在曾经标记过的生物身上立刻复活。 虽每一次复活,都有消耗,可却不是很大。 这给紫土方面的搜查,制造了很大的麻烦,紫土的情况复杂,其内各个 家族在利益.上明争暗斗,而柏大师活着的时候,其价值很大,无数人受其恩惠。 但他毕竟不是修士,他只是一一个凡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而凡人,哪怕贡献再大,在修士的眼中,尤其是在紫色那些思想顽固的当权者眼中,都是低一等的。 工具而已。 所以柏大师死后,紫土方面虽震怒,虽也调查,但力度明显一般,至于那些受过恩惠之人,也都没有太多出手。 人走茶凉,尤其是在这个残酷的乱世,就更是如此。 但他们还是封锁了紫土方面一切对外的传送,也通告了离途教与真理之言以及七血瞳,一样封锁传送。 做完这些之后,紫土的重点,几乎都是放在了柏大师的丹道遗产上,就算是柏家 也都对此事有了歧义,-部分认为要复仇,一部人则开始瓜分。 这,就是紫土。 也是为何紫土明明是真正的南凰洲人,可如今却只能成为势力之一的原因,他们 的顽固与封闭,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有才有了七爷的红色玉简,他自身无法赶回,将此事交给了队长,因为整个南 凰洲,最了解禁海的,只有七血瞳的第七峰。 也唯有他们,才更擅长针对禁海上的异族去寻找与追查。 “一般这种暗杀,凶手不可能人数太多,配合诡幽族的特性,大概率是只有一位且修为应不是金丹。 “因为紫土的大阵,对于外来金丹压制与限制极为严重,异族金丹过去,暴露的 可能性要远超不太受关注的筑基。” “所以这一-次,对我七血瞳要去调查之人,紫土也有类似要求,金丹不可踏,而如果是我去,我会从蕴合禁海气息的异质上寻找,配合一-些特殊的法器进行甄别,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另外我不确定紫土的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