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棠挥挥手,“那我们回去了。” 周明义目送他们远去,转身去了厨房,“娘,我来帮你烧火。” 李氏在洗猪肉,洗着洗着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你们二叔二婶是如何弄来的猪肉,他们那么有本事,怎么就不弄多一点猪肉呢?” “就送了这么一点猪肉过来,都不够我们一家人吃一顿。”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不告诉我们可以去哪里买猪肉,换成以前啊,猪肉这种肮脏的东西,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只能将就着吃了。” 周明义听到母亲这些话,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娘,不管他们是如何弄来的猪肉,他们能想着我们,念着我们,送来一点猪肉,我们就应该感激他们。” “现在家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肉不是那么好弄来的,可能二叔他们能弄到这些猪肉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你以后能不能少说这些伤人的话。” 自从流放之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母亲了。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性子,只是以前掩饰得太好他没发现? “啪。” 李氏放下猪肉,扭头看向周明义,“我说什么伤人的话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难不成还不让我说话了?” “你到底是谁的儿子?为什么总是帮着他们二房说话?” “你才是周家嫡长子嫡长孙,可你看看你与周时牧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多资源都倾注在他们身上,你得到了什么?” 她这么多年来,已经忍了很久了。 以前周砚呈是权相,她不敢多说什么。 如今被流放,他周砚呈也只是一个流犯,她终于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 周明义震惊,不敢置信看着李氏,“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二叔得来的,二弟他们也很聪明,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能吃吃喝喝,这还不够好吗?” “再说了,二叔待我和二弟三弟都是一样的,只是我自己天赋不够,学得没有那么好而已。” “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埋怨他们?” 李氏听到儿子这些话,心里愈发委屈,“我在帮你打算,帮你谋划,你却在责怪我。” “你看看阿善,好好的一门婚事,眼看着就要出嫁了,结果因为你二叔做的事情,害得我们一家人被流放,婚事也被退了。” “她一个京城有名的才女,她此刻本应该在安家做她的大少奶奶的,她本不应该吃这些苦头。” “还有你小妹,年纪那么小就走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要被连累?我心里难过我还不能多说几句吗?” 周明义觉得母亲不可理喻,“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二叔给的,二叔被夺去官职流放,那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不是很正常吗?” “这也不是二叔的错,我虽然没有在朝廷做官,但我知道二叔走到那个位置有多难。” “他一个人扛起整个家,我们几乎什么也没有帮过他,二叔他有说过我们一句不是吗?” “二叔风光的时候,我们享受着他带来的果实,出门有人奉承,办事有人跑腿,不管做什么别人都会看在二叔的面子给予我们很多方便。” “包括大妹妹的婚事,也是因为有二叔在,安家才会与我们结亲,如果没有二叔,你觉得我们能高攀上安家吗?” “他现在遇到困难了,那我们就应该一起面对,一起承担啊。” “小妹走了我也很难过,但那是她自己的命,我们要接受事实。” “你为什么要纠结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李氏看着周明义,听着他一句又一句指责的话,脑子都要炸开了,“二叔二叔,你满脑子都是你二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你以后少给我去你二叔那边,看看你都被带歪成什么样了。”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李氏扭头看过去,看到周老夫人,一下子结巴了,“娘,娘……” 周老夫人拿着一把菜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李氏,那双眼里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李氏,“我没有耳聋。” 也就是说,李氏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李氏最怕的人就是周老夫人了,她身上那种气质让她发怵,眼神也让她害怕,“娘,你听我解释……” 周老夫人直接打断她的话,淡声说道:“你是周家长媳,若你没有能力撑起一片天,那你就不要嫉妒别人。” “我希望一家安宁,但你若闹得家宅不宁,别怪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