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远离神都,众将才纷纷松了口气,全身松弛下来,矮了一大截。 “呼,我总觉得里面藏着一头大兽,正盯着我。” “毕竟,那里是神都;毕竟,我们做了了不得的事情。”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是闲王殿下做了了不得的事情。” “殿下,那些神灵……” 众将期盼地望着李清闲。 李清闲笑了笑,道:“掏光了家底,以后,贤王城靠你们了。” “半个字都不信。” “您真不能说说?” “算了,涉及上界,还是不说了。万一被上神发现闲王殿下泄露上界功法,那还了得?” “今天之后,再也无人会说闲王功法是魔功了。” “今日一战,陛下大河之主的名声,便彻底坐定了。” “我们什么时候过河?”何豹小心翼翼问。 众将静静望着李清闲。 李清闲伸手扶着飞空阁的窗台,望着夜色下的大齐。 “明日整军,正式对外宣布,我闲王军,向天下求助,向众生求援,请人族与我,一起强渡大河,北伐冠军城,驱除妖族,光复河山。” “遵命!” 众将齐齐低喝听令。 每一个将军眼中,都闪烁着瑰丽的光华。 那光华,澄净如孩童。 清晨。 郑辉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前往邵氏酒馆,跟老兄弟们喝早酒,谈天说地。 早些年,在夜卫的时候,郑辉最瞧不上那些一大早就坐在酒馆里喝酒的人。 但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慢慢地懂了一些。 那些喝早酒的,那些读书的,那些练武的,都没有区别,都只是为了活着。 只不过,有人的活法不那么光辉亮堂,但阳光落山之后,小小的灯烛便能够照亮一夜。 这些人,用杯盏点燃灯烛,在漫漫长夜里,徐徐独行。 “郑大老爷来了?快请。” 六十岁的店老二笑着说了一句,也不迎一下,自顾自从后方货架上拿出郑辉之前存好的杏花村酒,递了过去。 屋里酒气浓烈,旱烟的烟气压过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众人不知道是酒烧的,还是烟熏的,都眯着眼。 在看到郑辉的一刹那,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闪了一下。 他们都听说过,这个叫光辉的,曾经在夜卫里当差,是个不小的官。 而且,这人曾经跟随过闲王。 虽然现在十个夜卫九个吹牛自己伺候过闲王,但众人是有点信的。 因为附近街区的泼皮见到郑辉,都老老实实。 邵氏酒馆曾经有人来砸牌匾,郑辉出门劝了几句,对方吓得差点跪在地上,最后还是郑辉扶着才能站稳。 虽然郑辉这人从来不宣扬什么,但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个能人。 至少比酒馆里所有人都有能耐。 只不过,能人也有老的时候。 郑辉平时话不多,但讲到朝廷流言,市井八卦,却说得眉飞色舞,但凡是犯忌讳的地方,他都能巧妙掩盖下去。 郑辉从来没说过任何官员的坏。 即便提起解林甫解首辅,也只是说,这人字写的好,年轻时风流倜傥,只是行事不符合中庸之道。 越是这样,众人越觉得这是一尊大神。 一人突然提高声音,道:“闲王要渡河了,你们都听说了吧?” “早上蹲坑听到的消息,然后把我兴奋的,蹲到腿麻也没蹲出来。” 众人大笑。 “咱们人族,还是有个有种的!” “是啊,那大将军王有难处,咱就不多说了,可那么多英豪,怎么就任由妖族欺凌?还得是闲王殿下啊。” “冈锋之子,就是不一样。” “可惜,要是冈锋先生在世,恐怕又是一尊大儒,第二个赵首辅啊。” “赵老爷子早就不是首辅了。” “在老子心中,天下只一个首辅,那就是赵移山!爱谁谁,解林甫算个几把。” “大清早的,火气别这么大。屠魔之战听说了吗?” “噗……你当我们看不到啊?天上那神脸,啧啧,我都不敢多想,吓得我啊,差点尿裤兜子。” “我的意思是化魔山上的事,听说所有魔修,都被屠光了。不过,最后是一众正道大派联手声明,说了在闲王带领下,但最后却说是他们决定清剿魔修,听那话里的意思,闲王没直接动手,只是唤来神灵,驱散群魔力量。” “这不是抢功吗?” “伱们不懂了吧?这是各大派联手帮闲王承担因果,他们这么说,就相当于昭告天下,谁敢拿这件事为难闲王,那就等于为难他们。指向谁,你们心里不清楚么?” “原来如此。这些大派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当着神灵的面儿干抢功争风的事儿……不过,你们说,天降神灵是真是假?” “说不准。” “我觉得,可能是闲王殿下新研究出的法术或命术。” “什么法术能制造那么大的神脸?什么法术能废了全天下的魔修?你们不知道吧,昨日神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