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迟清礼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看她窘迫、看她害羞、看她别扭、看她不知所措,像是给白纸泼上颜料，任由自己握着蜡笔，乱涂乱画。 ……啊。 还真是恶劣的想法啊。 白玦检讨了一下,不过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毕竟她是一只狐狸,又不是人类。 狐族天性如此,她最擅长服从自己的意愿。 原本泛红的耳垂,被她捏一捏，蹭一蹭，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迟清礼轻推开她的手腕，低声念叨了句：“师尊,这不符合礼数。” 白玦笑了一声，她声音柔哑,笑起来像是只没睡醒的、慵懒趴着的白狐。 或者说,她本身就是狐狸。 “清礼，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她道，“和一只九尾狐讲道德礼数,怎么想的？” 迟清礼却很坚持，道：“不,这很重要。” 她在内心补了一句：无论是对您、对您的道侣、还是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噢，人界的规则还真是多,”白玦合拢扇子，“那你与我说说,什么动作合礼数，什么不合礼数？” 她眨了眨眼，道：“毕竟我刚出关不久，对你们人族不太了解,还请多包涵。” 这话说得，书灵都快气疯了。 “你这只坏狐狸！”书灵尖叫道，“不懂个鬼！我看你就是懂得太多了！” 白玦道：“是啊。” 她回复如此简短，硬生生地掐断书灵下半句话。 仿佛是不够似的，白玦还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我心里头清清楚楚，就是抓着女主欺负。” 如果书灵是个人，她当场就要被气到吐血，可她只是一条鱼，只能被白玦拎着丢进识海里锁着。 迟清礼聪慧不假，不过在某些事情上又异常迟钝。 就比如，她分不清楚玩笑话，和正经话的区别。 “礼数……”迟清礼犹豫道，“对人族来说，握手是表达敬意，拍肩视作宽慰，这都是很正常的接触。” 说的一本正经。 白玦道：“那摸头呢？” “也算的，”迟清礼道，“算是前辈对小辈的…关切与照顾。” 后面几个字说得底气不足啊。白玦漫不经心地，又道：“那拥抱呢？” 迟清礼有点小纠结，她正准备开口，被白玦截去了下半截话：“之前你还抱着我，哭哭啼啼地说想我了。” 迟清礼：“……” 哪有哭哭啼啼的，简直是诽谤。 “拥抱也算，”迟清礼咬咬牙，“但得克制着分寸，不能太过接近。” 白玦道：“亲吻呢？” 迟清礼一怔，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是高阶问题，到：“这个，得分位置才行。” “手背、耳廓、额心、唇边，各种的含义都不太一样，要看情况而定。” 她硬着头皮解 释，“大概。” 白玦可没闲着，刚说完就又给她扔了个惊雷过来：“那双..修呢？” 迟清礼被砸得懵了：“肯-肯定不行！此类亲密之事只能与道侣做！” 她说得又急又快，颊边翘着一缕发，被呼吸吹得晃晃悠悠，小鱼似的。 “人族规矩还真多，这不行那不行的。” 白玦道：“这儿拘束得很，还是青眠山好，潇洒自由，爱做什么做什么。” 迟清礼神色黯了黯，小声道：“其实也很好的。” “大点声，”白玦道，“没听清。” 迟清礼犹豫片刻，而后拾起白玦的衣角，这动作对她来说，已经极为逾距、大胆了。 缀挂着的金链互相碰撞，响得白玦心痒痒。 “人界其实也很好的。” 迟清礼斟酌了一下语言，道：“有许多漂亮的景色，还有很好的人。” “再漂亮，能有青眠山好看？”白玦道，“冬日飘雪，夏日落樱，四季皆是不同美景。” 迟清礼不吭声了，然后鼻尖便被扇子点了一下，很轻，像只小狐狸的吻。 “不过嘛……” 白玦笑盈盈道：“人界还是很有趣的，暂时还让我很满意，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 翌日，玄苍峰上。 白玦望着集合完毕的队伍，未免心中有些感慨。 在去往西域之前，她便恰好在山顶上遇见出发寻找云渺的队伍。 当时还感叹错过了一个打听消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