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似乎…以为我是心魔?真有趣。” 幻影自树上跃下,淡声道:“别把我与那贪欲之物相提并论,我可是一缕堂堂魔魂。” 她踱步行走于雪地间,望着四周景色:“幻境由心而上,建立于过往记忆之上。” “你小小年纪,识海便已如此荒凉。” 她感叹道:“真叫人唏嘘。” 迟清礼没有搭理幻影的自言自语,她想要去拿身后的剑,手却扑了个空。 幻影又道:“你忘了么?这是你自己的识海,你是伤不到我,最多只能伤到自己。” 迟清礼终于开口了:“放我出去。” 幻影却还是笑,摇了摇头:“好姑娘,这可由不得你。” 她一步步走着,声音逐渐接近:“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封着一股极为强大、可怖的力量。” “与其在那清修之地默默无闻,修成个克己复礼,淡漠无心的无情道——” 幻影嘻嘻一笑:“不如与我来修魔?” “魔族为非作歹,祸害人界,”迟清礼冷声道,“我不愿与之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幻影哼了一声,心道这可由不得你。 也就是‘那东西’现在还被封着,万一哪天解开,她终究是要回归魔族的。 面对满脸警惕、冷漠的迟清礼,幻影向后退了一步,身影腾地模糊起来。 “今日在荒漠中,你也 瞧见了。” 幻影的身形崩塌,而紧接着,一股狂风拔地而起,呼地围住了迟清礼。 迟清礼抬手挡着风势,只见砂砾纷飞,天昏地暗之中,狂风里显出无数张人脸。 空洞的眼窝看着她,声音也好似分成了千百万份,兜头砸落: “在面对恶鬼热风时,你耗尽所有灵气,却依旧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可这些在你师尊眼里,不过都是些不成器的小把戏罢了,不值一提!” 狂风燃起了火,一寸寸向上攀附,不多时便化为灰烬,淅淅沥沥而落。 露出迟清礼同样苍白的面色。 “你灵根破损,”幻影蛊惑道,“哪怕穷尽一生,都无法匹极你师尊的高度。” “你师尊如此辛苦栽培你,你便是以这低弱修为,浅薄灵气为报?” 幻境剧烈波动着,昭示晃动不安的心绪。 幻影负着手,将传入心中的想法,一字一句地读出: “你值得么?值得干净的衣物、宽敞的房间,值得她给予的照顾么?” “她深夜与你练剑,甚至将秘境名额都给了你,你却仍旧帮不上忙,仍旧在不断拖后腿。” “仍旧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最后两个字如针,如刀,一下刺痛了迟清礼最隐秘之处。 “我…我不是……!” 迟清礼眼眶微红,她咬着唇,攥紧指节,猛地挥出一击灵力。 藤蔓汹涌而来,却扑了个空,雾气自罅隙中缕缕升出,幻影哈哈笑着,身形消失: “好姑娘,再想一下吧。” 。 第二天清晨,队伍收拾齐整,补充干粮水源之后,从绿洲再次启程。 离开了错综复杂的“幽泉”,接下来的路段都有“引路人”指引方向,故而众人前进的十分顺利。 白玦的职责又不是护着队伍,之前烧掉恶风纯粹是顺手之举。 她唯一的目标,便是护好三个姑娘。 桃若嫣蹦蹦跳跳地在问队长要东西吃,秦筝烟依旧一脸忧伤地抚筝。 而迟清礼似乎有些没睡好。 她眼下笼着淡淡的青色,步伐也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长剑被紧抱在怀里,迟清礼正闷头走着,鼻尖勾来一缕淡香。 闷热干燥的沙漠中,那缕香似幽幽的泉,肩膀被人点了点,道:“没睡好?” 迟清礼一抬头,便对上白玦关切的目光,不由得仓皇而逃:“是的。” 白玦道:“是做噩梦了,还是又跑去彻夜修炼打坐了?” “倘若是做噩梦了,可以来为师这儿睡,为师安慰你。” 她笑笑,道:“倘若是大半夜想不开,非要去修炼打坐——那可千万别拉上我。” 迟清礼:………… 她低头道:“都不是。” 小姑娘闷声不解释,白玦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揪过书灵 问了问:“什么情况?” 书灵道:“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