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通话已至此,王家主仰天长叹,苦道: “二小姐,四公子已经死了!” “什么?” 那宝辇之上,吕伶惊呼出声,旋即便是大怒,道: “吕俜已死?怎么可能?吕钰真呢,吕钰真在哪?” 赵三通上前一步,面露沉痛,道: “吕二小姐节哀,此事与钰真道友关系不大,实在是……哎!” 说完,赵三通大袖一挥,吕钰真身上的禁制尽数解除,吕钰真只觉浑身一松,面上的怨毒之色重现,若非是如今场合容不得她自行做主,早就要将楚天杀上个成百上千次! 吕钰真衣不蔽体,好在是有楚天一身剑袍罩着,这才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大丢其人,吕钰真飞身而起,落到那宝辇身前,却不行礼。 吕伶冷冷道: “吕钰真,你可知罪?” 吕钰真冷笑一声,道: “怎么来的是你,大小姐呢?” 吕伶冷哼一声,道: “魔宗犯边,大姐已去古魔战场镇守吕家营寨了。怎么,我来天海琼州,你不想见么?” 吕钰真啐了一口,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是你来,那小俜就算不死在天海琼州,也会死在你吕伶的宝辇之上。只可惜家主英明一世,却是屡屡被你们母女二人蒙了心,世人皆知大小姐被你处处暗算,几乎丧命,只有家主觉得你们姐妹情深,吕伶,你好能演呐!” 吕伶冷笑道: “胡言乱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吕俜当真已死?” 吕钰真面沉如霜,也不说话,王家主叹了口气,对王超使个眼色,王超心领神会,抱起吕俜的尸身和头颅,飞到那宝辇身前,道: “禀报二小姐,四哥在比试之中一着不慎,如今已是身首异处,我王家护持四哥不利,王超身为王家长子,愿替全族领罚,还望二小姐法外开恩,饶过王家上下!王超是生是死,全看二小姐心意!” 说完,王超抱着吕俜尸身跪了下来,连连叩首,痛哭不止。 王超话音落下,场中顿时沉默,过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只见那宝辇之上一道流光闪过,不过是十分之一个呼吸,一道人影已然到了王超面前。 众人抬眼看去,却见是一名身形高挑,面如冠玉的俊朗书生,白衣白帽,手持一柄折扇,活脱脱一副浊世佳公子模样,只是却不生喉结,也无胡须,胸前微微隆起,竟然是个女子。 这书生在吕俜头颅和尸身上扫过一眼,面无表情,道: “是谁干的?” 这声音,竟是吕伶。 场中又是一阵沉默,吕伶在众人脸上扫过,却见众人都是不敢抬头,又是厉喝一声: “谁干的!” 见还是无人答话,吕伶心头火起,转向吕钰真,喝道: “吕钰真,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吕伶虽是吕家二小姐,但吕钰真与她并非一脉,根本也不敬着她,只是冷笑道: “是谁干的有什么相干?你也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巴不得小俜死,如今死了,更合你的心意,你在这装腔作势一番,无非是想让话传到家主耳朵里去,让家主看看你们姐弟情深,不是么?可我告诉你吕伶,有我吕钰真在一天,你的如意算盘就休想打响!” 吕伶面色阴沉,眼中冒火,手中折扇收了又开,开了又收,不待说话,却听先前那清远声音厉喝道: “吕钰真!大小姐将四公子托付给你,你却让四公子客死他乡,身首异处,你可知罪!” 说完,一道清光骤然泛起,化出一道人影,立于吕伶身旁,却是一个长须长髯的清峻老者,身上气息浑厚,若虚若实,竟也是一尊圣人。 吕钰真见了这尊圣人老者,也是浑然不惧,冷笑道: “你个欺师灭祖的狗奴才,也敢跟我叫嚣?古神通,你不过是个加入吕家百年不到的客卿,之前颇有恶名,若非家主大仁大义,你早就被剑宗追杀至死了,我吕钰真再怎么有罪,也是跟随吕家数千年的老人了,有没有罪,岂轮得到你置喙?” 吕钰真这一番话毫不留情,让古神通面上阵红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钰真口舌极快,在吕家地位又是极高,虽说只是绝品法宝,半圣之身,但远非古神通这种新进客卿能比,吕伶只要是遇上此女,都是大感头痛,偏偏此女又是自己大姐的得力干将,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互相之间都欲除之而后快,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吕俜与吕家大小姐乃是一母所生,感情最深,大小姐、二小姐之间不睦,连带着吕俜和吕伶之间也是极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