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萧瑟寂静,十方生灵尽数被屠,人人悲哭。
这大地,尸山血海无边无际,对应着天,唯有白沚独坐中天,如月如日,仿若是人世间最后一抹光明。
只要他在,魔宗的两位魔君与数十天魔就不敢露头,天地间就还有生的希望。
时间一日日流逝而去,尸山血海并未消散,因为无人清理,也无兽类食用,更何况那些天魔经常偷偷溜向四处继续偷偷摸摸的厮杀。
盘坐中天的白沚从不曾过问,他在恢复连射六箭所带来的巨大反噬之力,也在稳固自己的金仙道果,灵台之内有三花显,只要他心念一动就是三花聚顶的金仙之象。
这一段岁月是天下生灵最昏暗最绝望的时刻,无数快石碑被承载着希望送上去,却又失望的扫落。
那件传说中的众生碑,究竟迷失在了何处?
十年岁月,不足以改变任何局面。
中天之上的白沚,十年未动。
如今起身,天地明月尽照一片明光中,他发觉了六魔将醒。
七道玄色魔光逐渐浮现在天穹上,越来越近,越来越遮天蔽日。
世间一切生灵的心纷纷下沉,陷入绝望,甚至已经做好了安然赴死之心。
就在这时下界一条被污染的血河中,有一条浑身无鳞遍布虫噬血痕,甚至可见骨肉的大鱼摇曳着尾巴,震天一吼,
“老祖!
众生碑!”
天地间风云变幻,一众生灵的心尽数被提起,那条大鱼拼劲最后一口气,无鳞血尾震动死寂一般的血河,风云来合,水荡风生,风生水兴,死水化活,生机天意,皆不可少!
白沚猛然探过手,千丈巨掌将这条大鱼捞了起来,鱼在他掌中激动万分的吐出一物,血污遮掩了字迹,黑石玄碑,赤血丹心!
“天不亡我!”
白沚长喝一声,擦去碑上血污,举碑而拜,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抬首看碑,无需言语,无需告知,他仿佛就刻在身体里一般自发的祭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遂古之初,开天立地。
万灵化生,大道与同。
历经万劫,传承不灭。
敬拜众生,护我今时!”
天元界残存的生灵无不激动万分的跪拜而下,口中称诵,万千祈祷之音汇聚在这块石碑上,一道濛濛星光接引,化作一道宏伟的光柱直通上界。
但在这时,七魔齐出,漫天魔气遮天蔽日,幽瑟惊声道:“众生碑!”
幽官与幽禄二魔也显身而出,神色复杂道:“众生碑被催动,就一定会有众生殿插手。我们……”
“众生殿又如何?”
古魔界门猛然大开,一尊魔君张狂笑道:“坐镇此处的宣殿使顶多不过太乙,本祖分身降临,他又能奈我何?
你们自去灭之,下手快点赶在这众生殿来人降临之前处理干净,他也没什么办法。”
“是,遵祖师法旨!”
幽瑟恭敬拜后,狞笑着对群魔道:“半柱香内,屠尽此界!”
有了六欲之无上生化尽欲祖师分身下界前来,就算是众生殿使他又有何惧?
一时间万修绝望,铺天盖地的魔气弥漫天地,尸山血海尽数遮掩,仿佛每一个生灵汇聚处都成为了孤城,下一秒就会被古魔吞噬杀戮一空。
白沚心中绝望,但仍旧选择相信那最后一抹明光,无数生灵哪怕头颅掉落在了血泊中仍旧死不瞑目的盯着那束通天彻地之光。
忽然那光明化作一轮白色大日,一古伟岸的大道气息席卷世界,无限光明中有一道声音传来,震动天地。
“众生殿使,般诺在此!”
有一神女自神光中浮现身影,其身容天地一眼看去仿若被天地所压,哪怕是一众金仙魔君都不敢直视,在这般浩荡道威前群魔动都不敢动弹。
那六欲祖师分身见状不由得开口道:“本座乃是六欲之无上生化尽欲魔道,你这金仙也敢阻拦吗?”
“放肆。本尊乃浮玉道脉一脉之主,在本主面前也敢大言不惭?”
这般诺冷声呵斥,看向那六欲祖师道:“魔界这十二位面之主做得太久了,上古时代我浮玉山祖师开辟诸天万界方才有你魔道一界。如今竟敢不守至圣先师定下的传承了?”
听闻此言那六欲祖师分身面色大变,忙恭敬道:“原来是浮玉道脉六脉之主。
在下为无天魔祖座下七情六欲之生欲魔道,还请脉主赎罪!”
般诺寒声道:“你们屠杀一界九成生灵,还妄想求生?
两仪日月,太阳天火,诛魔!”
她素手一挥,手中宝幡竟然引出一轮浩大无比的巨日,落下无尽天火每一道都是魔道克星,触之即焚,毫无可挡。
“好好好!般诺脉主,今日之仇,本座记下了!”那六欲之生魔道祖师分身见状忙要回返古魔界,但般诺却嗤笑道:“本主只需以浮玉道脉之命发谕魔界,你界无天魔祖自会清理门户了。”
说罢,她竟真的不对那分身出手,只看那分身离去后将手中的两仪幡一抛,日月巨星降临投影仿若面临浩瀚宇宙般的感觉,只是一扫之下,古魔界门就此退回虚空之中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