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直觉得自己头疼,心口疼,她躺着床上,戴着抹额,病恹恹地对杨俊远说:“你妹妹是活过来了,我快不行了。” 杨俊远直想哭,对汪氏说:“那怎么办?不给妹妹抓药,就得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百年后,我怎么有脸在地下见爹娘?给她抓药,我……我实在是……” 杨俊远说着,捂住了脸,显得很是痛苦。 汪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不能只让咱们管着妹妹,她有亲生的儿子和女儿,得让他们也出银子。” 杨俊远叹了口气:“我这个当舅舅的人,怎么能对外甥和外甥女开得了这个口?” 汪氏恼怒地起身:“你开不了口?那你就自己过吧。你们杨家这恶心人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汪氏收拾了收拾,气势汹汹地就要回娘家。 杨俊远无奈,拦住了杨氏,叹气道:“好,我去找景和,跟他要银子!至于伴琴就算了吧,她如今被休了,在堂哥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 汪氏杏眼圆瞪,柳眉倒竖:“吕伴琴可是带了嫁妆回吕家的,和你妹妹不一样!” 杨氏的嫁妆被用来抵扣欠镇平侯府的银子了。 杨俊远甩了甩袖子:“好!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找吕伴琴要银子,还不行吗?!” 汪氏不耐烦地挥手:“快去快去!” 杨俊远来到了镇平侯府,他自知自己不受侯府的人待见,便让人将薛景和请了出来。 杨俊远心中惭愧,字斟句酌地跟薛景和说:“你母亲身子……” 杨俊远刚开口,薛景和就行了个大礼:“多谢舅舅将母亲接了回去,如今,我正有事要求舅舅。” 薛景和看起来神色着急,杨俊远只得问:“你有何事求我?” 薛景和快哭出来了:“舅舅,父亲请了族长,明日要将我驱除出族,我……求舅舅想想办法,我不能离开侯府。” 杨俊远很是惊愕:“怎么会这样?薛承宗失心疯了不成?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他为何要将你驱除出族?” 薛景和不好意思说出他的丑事,避重就轻道:“还不是外甥如今没本事,当差又没当好,父亲嫌弃我没出息……” 杨俊远气得五官扭曲:“薛承宗欺人太甚,狗眼看人低!外甥,你别着急,你父亲呢?我这个大舅子是时候抖抖威风了!” 薛景和心中欢喜,道:“舅舅,我带您进侯府,您在父亲面前多替我说说好话。” 杨俊远不愿意进侯府,唯恐遇见薛景睿那个活阎王。于是,杨俊远压低声音问:“你父亲什么时候出府?我还是在外面见他比较好。” 薛景和想了想说:“父亲今日下午打算去洛水边钓鱼。” 杨俊远说:“好,我下午的时候在府门外等着你父亲。” 薛景和心中欢喜,杨俊远终于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来意:“外甥啊,你能不能拿些银子出来?你母亲的身子需要抓药,但是,那药太贵,我们承受不起。因此,我们也想给你一个尽孝心的机会。 薛景和哭丧着脸,从衣裳袖子里掏出来二两银子,说:“舅舅,我这里就剩这么多了,您先拿去吧。” 杨俊远不由得瘪了瘪嘴,二两银子够干什么呀?! 薛景和看出来杨俊远的不满,愁容满面地说:“如今父亲不贴补我银子,我俸禄又停发了,我手里哪里还有银子?实话说,这二两银子给了您,我就身无分文了。” 杨俊远为难点了点头,把二两银子重新塞回到了薛景和手里:“好吧,那你自己拿着这二两银子花吧。舅舅要不是没钱,也不至于来找你要。你已经成家了,自己也该上进一些。” 说完,杨俊远转身走了。 薛景和着急地喊:“舅舅,你不是说要替我求情吗?” 杨俊远头也不回地说:“我下午再来!” 薛景和望着杨俊远的背影,心说,他是应该想办法挣些银子去了。 接着,杨俊远来到了吕府,给角门的婆子一点碎银子,拜托她进去将吕伴琴请了出来。 吕伴琴穿着一身素衣走了出来,见到杨俊远很是高兴,亲热地唤了声:“舅舅。” 杨俊远好奇地望着吕伴琴,问:“你脸上怎么有一道一道的肿痕?谁抓伤你了?” 吕伴琴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忙说:“没有人抓伤我,我是患病了。” 杨俊远问:“好生奇怪的病,可曾找大夫看过?” 吕伴琴苦笑道:“我已经在找大夫调理了,舅舅不要担心。” 其实,吕伴琴的确找大夫看了,大夫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治,有的大夫胡乱给吕伴琴开药,她吃了以后完全没有好转,她就停了药,如今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