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挂念淑贵妃的身子,不顾宫人劝阻,进了产房。 刚刚生产过的淑贵妃显得极为虚弱,鬓发被汗浸湿,紧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皇上心疼地说:“辛苦你了,朕要好好地赏赐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淑贵妃声音沙哑地说:“臣妾斗胆想向皇上讨一个恩典。” 皇上想,淑贵妃一向懂事聪慧,应该不会为不成器的薛家二郎讨官职吧? 表面上,皇上笑着说:“你只管说。” 淑贵妃道:“下个月是臣妾父亲的五十大寿,臣妾斗胆,想在那一日回侯府省亲。” 皇上闻言,释然地笑了起来:“你有孝心,朕岂能不成全?到时候,朕也会备上厚礼。” 淑贵妃眯了眯凤目,柔声说道:“多谢皇上恩典。” 皇上在昭仁宫守了一日一夜,有些公务需要处置,便先行离开了。 皇后在一旁含笑看着小皇子,说:“轩辕宸,真是个好名字。” 宸字,可以指帝王的居所,也是王位的代称。 如今,后宫之中,淑贵妃的位分已经仅次于皇后了。 且淑贵妃有儿女傍身,娘家是镇平侯府,出身不低,弟弟又有军功。 皇后恐怕也生出了忌惮的心。 淑贵妃心思一动,微笑道:“希望他长大了能成为太子的臂膀。太子一向孝悌,想来等宸儿长成,即便皇上忘了,太子也会为幼弟请封王位。” 这便是表明无心与太子争锋,只求将来得太子庇佑的意思了。 皇后笑了起来:“本宫也希望他们兄友弟恭。” 林婉棠在一旁说:“五殿下真是纯孝,娘娘生产之时,五殿下一直跪在宗庙,求列祖列宗保佑娘娘顺利诞下皇嗣呢。” 皇后与淑贵妃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太子如今好不容易在朝中得到一些大臣的支持,五皇子若卷土重来,太子必定受到威胁。 皇上只怕会再次怜惜起五皇子的生母左常在。 皇后强撑着笑了笑:“天暖和了,虽说有时会倒春寒,但是,毕竟已经是春天了,一点寒气,成不了气候。” 淑贵妃与林婉棠都附和了几句,皇后才起身离开。 淑贵妃感激地看向林婉棠:“弟妹,多谢你了。” 她有好些事想感激林婉棠。 感激林婉棠陪伴她弟弟;感激林婉棠一路出谋划策,帮她保住龙胎;感谢林婉棠为她母亲找出真相,收拾了杨氏;感激林婉棠在她生产时出言劝解鼓励…… 林婉棠却丝毫不居功自傲,乖巧地行礼,问:“贵妃娘娘,二弟究竟说了什么,惹得娘娘动了胎气?” 淑贵妃冷哼一声:“他说不曾见过千里光,千里光是母亲病中幻想,杜撰而成。” 林婉棠低眉敛目回道:“臣妇知道了,定会让他心服口服。娘娘好好休息吧,下个月,臣妇在侯府恭迎娘娘凤驾。” 淑贵妃会心地朝林婉棠笑了笑。 林婉棠出了皇宫,侯府的马车上,薛景睿与薛景和端坐着。 薛景睿拉着林婉棠的手,扶她上了马车,马车朝着侯府出发了。 薛景睿与林婉棠都不看、也不理薛景和。 薛景和心中越发忐忑。 他偷眼看着林婉棠。 林婉棠如同在他梦中一样美艳动人,只是,林婉棠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冰冷,又似乎带有些嘲讽,有时又有恨意一闪而过。 不知怎的,薛景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来不及思索,就问出了口:“你为何恨我?” 薛景睿疑心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说什么?” 薛景和豁出去一般,又问林婉棠:“你到底为何恨我?” 林婉棠目光冰冷地看向薛景和。 薛景和干脆一股脑问了出来:“我因为柳春娘母子负了你,你就这么耿耿于怀,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林婉棠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回道:“我为何要恨你?” 她心里说,你恩将仇报,害了我们林氏满门,毒杀了我,还问我为何恨你?!! “你是夫君的亲弟弟,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盼着你好。” 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割你的肉,将你挫骨扬灰! “你以后再不要说这种话,让人听见了笑话。” 今生,我要让你为你作过的恶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林婉棠面上明明温婉地笑着,但是,薛景和就是感觉到阴森刻骨的冷。 薛景和实在想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