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长安把信塞进信封。 而后起身打开门。 薛世清恭敬说道,“大家伙儿都说您得去,大坝是您一力促成的,您要是不去,大家伙儿心里都不踏实。” “您不是说还有一首诗吗?大家伙儿也都想拜读呢。” 李长安笑着点了点薛世清,“你啊,净挑好话说,我们赶紧过去吧。” “要是耽误了祭祀,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二人匆匆赶去大坝。 祭祀仪式,就在大坝上举行。 乌山万众大坝好似一尊巨兽,匍匐在大山之间。 上面早已经聚满了人。 李长安赶到之后,原本还有些乱哄哄的场面,顿时气氛一变。 最外围的百姓率先看到,而后纷纷朝李长安拱手,打着招呼,“李大人,见过李大人……” 孩子们也在高声跟着尖叫,“李大人,我这里有糖啊……” 旁边的大人赶紧拍了拍孩子,让其不要乱喊。 动静越来越大,百姓们纷纷往这里聚拢,但都保持着克制,给李长安让开了一条路。 在里面的南巡镇抚司的一众官员,也都起身,朝李长安抱拳行礼,“大人。” 最里面的其他十二位镇抚使,神色有些复杂,有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威望,当真了不得。” “这是他一点一点干出来的,谁又能说得了什么?” “李长安这三个字,如今在南方三府,可谓如日中天。” “手下有人在说,南方百姓只知李长安,而不知朝廷……” “嘶,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长安一路上不停回礼,一步一步往里走。 路上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全都主动让开了路,让李长安能够一直走进最里面。 李长安笑着朝十二位镇抚使抱拳行礼。 众镇抚使也纷纷回礼。 “邹大人,这祭祀何必要喊我呢?您和诸位大人直接宣布开始就好了。”李长安苦笑着说道。 邹伯勋拍着李长安的肩膀,“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在场的百姓都在等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吉时就快到了,你要不说两句?” 李长安赶紧抱拳告罪推辞,“邹大人真是太抬举我了。” “祭祀直接开始就好。” 说着,李长安赶紧朝主持祭祀的,原西林县县令赵云波点头示意。 赵云波收到指令,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而后朗声道,“祭祀,启……” 声音洪亮,在大坝与山间回荡。 钟鼓之声缓缓响起,一众百姓和官员纷纷停止了议论,伸长了脖子,看向大坝上的高台。 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在天地间氤氲。 所有人都很严肃以待。 这不是在祭祀所谓的虚无缥缈的龙神。 而是在祭祀可以守护南方水脉的大坝。 若要说龙神,这座大坝才是真正的龙神。 即便是一众位高权重的镇抚使,也都神色肃穆,静静地看向祭祀高台。 祭祀的流程早已商定好。 将原先祭祀龙神的那一套,做了极大的改动,流程也简单了很多。 由太牢之礼变成了少牢。 而在祭祀之后,增添了百姓群宴这一项。 也就是百家宴、千家宴,乃至万家宴。 每年大家伙儿好好吃上一顿,用自己的丰收喜乐,来祭祀这座来之不易的大坝。 这比其他什么虚礼来的都强。 礼不可废。 礼废,则传承断。 但也不可过度。 过度则劳民,则迂腐。 凡事以百姓适宜为准。 祭祀从巳正三刻开始。 结束时,也仅仅只过了两刻钟。 午时一刻,正是吃饭的时候。 所有人开始移步,前往万家宴的地方。 那里是原三县交界处,如今被改造了一番,修出了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 一条条长桌拼在一起,直接摆出去百丈长。 各家各户都把自家的菜端了上来。 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就跟过年了似的。 每个人也都不拘泥于座位,大家伙一人端着一个碗,开始碰杯。 小孩子们则开始奔跑着,互相商量着哪里的菜好吃,然后就三五成群一窝蜂的跑过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官员们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南方赈灾总算就快要结束了,他们的心里就跟要飞起来似的。 在南方这一年半还要多些的时间里,苦吃了不少,也没有人回过家。 就相当于是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 如今终于快要结束,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急不可耐,同样也是欣喜若狂。 一个个也都没了那么多拘束,称兄道弟,好不痛快。 而百姓们也都喜笑颜开。 各家的田地都分到手了。 朝廷的赈灾银粮也没有少过,只待最后的土地平整好,就能开始耕种了。 而这一次,只需要上交朝廷的固定赋税就可以,剩下来都是自己的。 手里有地,心里不慌。 李长安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满是欣慰。 不断有人上来敬酒。 有官员,也有百姓。 李长安左一杯右一杯,最后赶紧尿遁离场,真要这么喝下去,还不得把人给喝死? 还是先逃命再说。 万家宴将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到时候会放祈愿灯。 大家伙的兴致也非常高。 李长安一路上假装酒意,然后好不容易回到了书房。 外面热闹喧天,房间里安详静谧。 李长安长出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而后从须弥宝囊里,拿出一瓶放了好久的二锅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举起酒杯笑道,“李长安,做的不错。” 说完,一口饮尽。 听着外面洋溢着欢乐的吵闹声,李长安静静地听着,不时自斟自饮,好不快哉。 外面人高兴,他也很是开怀。 这时候一个人的独处,倒别有一番乐趣。 “对了,《齐民要术》还差一点,南方农事都已经梳理完了,现在有时间正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