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芳香睡得半梦半醒之时,感觉有人焦急的推着自己。 闫芳香揉了揉惺忪睡眼,是杨锱城,看外面的天色,自己约摸着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闫芳香并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杨锱城绝不会打扰她睡觉的。 杨锱城既焦急又愧疚:“娘子,我说的那个人,他、他等不及,直接跟我上咱家来了。你、你起榻先摸摸他的头,然后再补觉……呃,他是个急性子,估计也不能容你补觉……摸完头,你就抓紧时间织发髻吧……” 闫芳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被杨锱城又给拉了回来:“娘子,不能直接去,你得、你得先梳洗打扮一下……千万别打扮得太漂亮了,看着朴实干净就成……” 闫芳香嘴里碎碎念:“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咋那么多事呢……” 杨锱城立马捂住娘子的嘴,尴尬道:“娘子,咱、咱一会儿可千万别乱说话啊……” 闫芳香横了杨锱城一眼,还是听话的去梳洗妆扮,完全按照杨锱城的要求,不求好看、艳丽,只求干净、朴实。 梳洗完毕,闫芳香随着丈夫来到客院的小会客厅。 居中正座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披着披风的中年书生装扮男子,一脸威严; 身后,站着一个上了年纪却未留髭须的年迈老者。 杨锱城本能的要施礼,中年书生一个凛冽眼色飞过来,嘴立马跟老太太棉裤腰似的,支唔着不知道如何介绍了。 闫芳香心思斗转,主动上前,屈身谢礼:“您就是我相公说的一起经历过火灾、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吧?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切从‘头’再来。” 中年书生怔了下,安慰的话听过不少,“从头再来”倒是第一次听,挺新鲜的。 中年书生嘴角上扬:“朕------真不错,你相公数次舍命救我,当得我一声兄弟称呼。但是,人在三界内,身在五行中,一生难逃脱。烦请杨娘子帮我织一顶发髻,暂时遮遮羞。外面我带来了上百名十八岁壮健好儿郎,杨娘子看哪个发质好就可以剪一捋。” 闫芳香看向门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门外不知何时整齐划一的站着上百名锦衣卫。 好家伙,个个是十八岁的小伙子,身形精壮,五官端方,最可怕的是,赤膊着上身,露出虬实的八块腹肌,披散着黑又直的长发,目光热烈的看着闫芳香,仿佛在说着:选我吧,选我吧…… 这谁顶得住啊,闫芳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杨锱城后知后觉不对劲儿,立马冲出来,用身体遮住了闫芳香的视线,狠瞪了一眼院中居中而站的年轻汉子。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家伙,是锦衣卫明八所指挥使李易,也就是杨锱城现在上官的上官的上官的上官,与杨锱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杨锱城做暗卫四所指挥使时,二人斗酒输给过杨锱城。 血淋淋的报复。 杨锱城轻眯了眼,走到李易面前,上下打量着:“圣上要十八岁的长相绝美、身强体壮小伙子的长发,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凑什么热闹?啧啧啧,比就比吧,反正也比不过……” 李易气得狠了,先是高抬棒槌似的胳膊,后又用手一揽飘柔长发:“我比你还小一岁呢,怎么就成糟老头子了?你看看,我身体多壮!我头发多黑!我顺!多滑!取我一捋头发吧,不,一大捋头发,只要不成秃……我一定要表达对万岁爷的赤胆忠心……” 此次一行,李易救驾来迟,心情忐忑,总怕万岁爷翻后账撸他官级,杨锱城不就是前车之辙、一撸到底吗? 眼前将功补过的机会,可得抓住了。 杨锱城被李易的一揽长发举动给恶心得不行,眼中滑过一抹狡黠,转身回了小会客厅。 不知对万岁爷说了什么,很快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把剪刀,颇为义气的拍了拍李易的肩膀:“李指挥使,小的给您争取来一个表现赤胆忠心的好机会,就是,不每人头上剪一捋头发了,免得发质不一样看起来假……就你一个人吧……” 李易:“……” 李易傻眼了,就自己一个人,皇帝是不秃了,可自己秃了啊…… 难不成自己再剪别人的头发,求杨锱城的娘子帮自己织发? 这是什么鬼恶循环啊…… 一定是杨锱城,这个损人,报复人从来不隔宿。 李易如怨妇的盯着杨锱城:“杨锱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锦衣卫明八所指挥使,你是我手下仪銮所的小卒子?” 杨锱城一脸赤诚:“小的记得啊,所以才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大人您啊……” 杨锱城压低了声音,附在李易耳边:“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