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子临时歇脚吃饭,陈胜男管杨铢城借了银子,回来时,身上那身囚服已经换下了,变回了英姿飒爽的利落男装。 坐下等着上菜,陈胜男不屑的把一包药粉扔给了杨铢城:“这是解痒的药粉,喝下去就彻底不痒了……不用太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咱们共乘一骑,你拱来拱去忍着痒的动作,害得我跟着一起难受。” 杨铢城:“……” 这话说的,果然很大小姐,很陈胜男。 杨铢城没说话,吃罢饭,喝了茶,带着陈胜男来到了马厩,指着并排站立的两匹马道:“刚才事急从权,与陈姑娘共乘一匹马;我叫小二哥另置了一匹马,陈姑娘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陈胜男瞪圆了眼睛,这家伙,竟然叫她陈姑娘?还赶她走?不与她一路? 杨铢城飞身上马,飞驰电掣而去,完全没有留恋的意思。 陈胜男气得一跺脚,气呼呼的解开马缰绳,愕然发现,杨锱城给她留下的,不是他让小二哥新买的马,而是杨铢城从小养到大的那匹马。 马褡裢里鼓鼓囊囊的,掏出来,除了水囊和钱荷包,还有一个油纸包,打开看,是一包炙羊肉。 陈胜男面色一红,刚才吃饭时,她又饿又馋又气,完全没顾忌形象,一个人就吃掉了一盘子炙羊肉,油纸包了,应该是杨铢城发现她爱吃,另向店小二买的。 这个家伙,明明很关心自己,却做出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是气人。 陈胜男飞身上马,看了一眼回临安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杨铢城前往京城的方向,终于,打马,跟踪,回京。 一路跟随,发现杨铢城并没有回锦衣卫卫所,而是进了大理寺。 他一个暗卫,来大理寺做什么?难道,是上头那位知道杨家私自脱离暗卫的计划雷霆震怒了? 陈胜男难免有些担心,跟着进了大理寺,决定好好探一探。 用手指戳了个指洞偷看,屋里只坐着陈荣和杨铢城。 陈荣一脸的不开晴:“杨铢城,我女儿又----不见了,你知道她在哪儿?” 杨铢城未置可否。 没否定,就是承认了。 陈荣确定的心里的猜测,面色更加阴沉:“杨铢城,以我女儿为要挟这种卑劣手段,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们能不能讲些规矩?当我陈荣是软杮子使劲揉搓吗?” 陈荣恨得牙根直痒痒,自己已经按照杨锱城的要求,假手京城两件案子,引申出杨锱城可能是暗卫指挥使的线索,刑部、督察院几个要害部门已经开始猜度夜统领的真实身份了。 只等着消息传进万岁爷的耳朵里,另寻他人做暗卫指挥使。 万岁爷雷霆震怒到什么程度尚未可知,他这个引子受波及是肯定的了。 自己已经和杨锱城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杨家对他还是不讲武德,实在过份了! 杨铢城恭敬的抱拳施礼:“伯父,我,今日前来,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完璧归赵。” 陈荣不明所以,完璧归赵?女儿呢?在哪儿? 杨铢城身如狡兔般突然冲向窗子,打开,与窗外偷听的陈胜男打了个照面。 陈胜男面现尴尬,杨铢城倒是坦然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姑娘,进来光明正大的听吧,外面天怪凉的。” 陈胜男讪然的冲着陈荣一笑:“爹,我、我回来了。” 杨铢城冲着陈荣再施一礼:“陈大人,人,杨某送回来了,就此别过。” 陈胜男目瞪口呆,自己本想听个大秘密,结果,杨铢城,这,就走了? 赶情好,他来大理寺,就是引她回来交给她爹的? 这叫什么?引君入瓮?还是关门揖盗? 陈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孽障,你还知道回家?” 陈胜男本能回嘴:“我没想回家,是跟踪杨铢城过来的……” 陈荣:“……” 陈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突然冲着窗外高声喊喝:“来人,抓、逃犯!” 陈胜男回头就给了自家阿爹一捧药粉子,身子快速窜出窗外,心中暗恨:杨铢城,你又算计我!你给我等着!再让我见到你,一定不是痒痒粉,而是鹤顶红! …… 临安县。 杨家,绣房。 闫芳香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半人高、几乎透明的锦云纱屏风发呆。 蓦然,小脑袋上空传来杨锱城的轻声软语:“娘子。” 闫芳香直接仰头,呆萌的看着神兵天降的相公杨锱城。 杨锱城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下娘子的眼睫,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