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的心情从未如此糟糕过,心里明镜的,这个杨锱城,分明是故意的。 李辰满脸阴霾:“杨锱城,楚南雄早就放弃了大本营,你们为何没有立刻下山接我?” 如果立刻下山接他,李辰就会由树林转向上山的正路,就不会遇见黑熊,就不会惊魂的一幕,更没有宋端身死的下场。 杨锱城郑重抱拳禀告:“回大人,草民带着人在山上找暗室和秘道来着!防止楚南雄从秘道逃脱,或财宝被他人哄抢……” 李辰脸色已经成了黑锅底,杨锱城这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吗? 真当他看不出来,杨锱城分明是想看他出尽丑态后再出手相救!同时借机杀了宋端! 李辰唯一不明白的是,他与杨锱城积怨已久,杨锱城为何只算计了宋端丧身熊口,为何没有算计他丧身熊口?自己的命,不比宋端的命更值钱? 这个答案,注定不会有人回答他了。 李辰埋下腹中的疑问,将问题转回到了熊瞎岭剿匪这件事儿上,一脸沮丧:“咱们如此大的操持上山,却还是扑了个空,一定有人给楚南熊通风报信,以后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一行人下了山,走到山底时,阿隼飞了过来,杨锱城伸臂接住、从鹰腿上摘下一根苇管秘信,对李辰抱拳道:“恭喜县太爷,匪首楚南雄已经被腰斩,手下匪徒一百二十一名全部被擒。” “啊?你说什么?”李辰惊得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杨锱城又重复了一遍,才确认是真的。 原来,楚南雄提前知道李辰来熊瞎岭围剿他的消息,先李辰一步到了临安县,将县衙付之一炬,吸引了所有衙门官员和留守捕快的注意,然后再包围了杨家,想杀了杨锱城的家人,以报弟弟楚北雄失踪之仇。 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轻松拿捏,没想到一到杨家,就入了陷阱,被老成、老方以及王风子等人反包围了。 在城内不可恋战,楚南雄带人脱逃,屋漏偏逢连夜雨,与陈荣带来的大理寺人狭路相逢。 楚南雄腹背受敌,生死鏖战,被老方和老成打了个配合,来了个腰斩,死翘翘了。 李辰带着人马风风火火的回到县衙,在看见陈荣的时候,既有见到上官的忐忑,又有被抢功的无奈。 他费了这么大的操持,只收获了一堆破烂战利品,以及被烧成破瓦砾的县衙,而陈荣,轻而易举的杀死了匪首楚南雄。 楚南雄,可是当年劫取生辰纲的头目!杀了他,破了熊瞎子寨,可是大功劳一件。 此时的李辰,就好像是眼睁睁的看着到了嘴边的鸭子飞走了,这种心情,简直悲怆的无法形容。 李辰正懊恼着,杨锱城低声道:“县太爷,楚南雄的尸体虽然在陈大人手里,但杀死楚南雄的人,却是草民的人,这大功劳是谁的,还两说着呢。” 李辰眼前一亮,随即又警惕道:“你开什么条件?” 杨锱城一脸诚恳道:“草民唯一所求,便是李县令和李夫人,放弃以前的芥蒂,不要为难兰桂芳和杨家人。” 李辰慨然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赢回这次功劳,有我在临安县的一天,就不会有人找兰桂芳和杨家人的麻烦。” 杨锱城满意的一笑,去找陈荣交涉了。 杨锱城看了眼楚南雄的尸体,撇了撇嘴道:“陈大人怎么拔冗来到临安县?京城的治安,已经好成无案可破了吗?” 陈荣淡然道:“这楚南雄竟敢动了绑我女儿的心思,陈某自然不会放过他。” 楚南雄,要绑了陈胜男?这是什么情况? 杨锱城瞬间了然,陈胜男应该是怕杨家兄弟着了楚南雄的道儿,于是想办法把自己老爹和属下们都给骗来当了挡箭牌。 幸亏楚南雄死无对质,要是还活着,被陈荣给审出了被女儿利用的内情,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杨锱城开门见山:“陈大人,那我直说了啊,这次抓楚南雄的功劳,让给李辰。” 陈荣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堂堂的暗……竟然为了一个有过旧怨的七品芝麻官讨功劳?我真是好奇死了,说说看,为什么?不说明白了,这个功劳,我宁可给街上的要饭花子,也不给你……” 没等杨锱城开口,陈荣又补充了一嘴:“胜男已经告诉我,她已经不是什么女暗卫,我也帮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只能等着上头那位定夺。你我算是互不相欠,别再拿我女儿相要挟……” 杨锱城笑着挑了挑眉,带着七分揶揄道:“陈大人,从前有个书生,自小被继母百般凌辱虐待,父亲病死后书生继承家产,继母与庶子、族人勾结瓜分了家产,书生这个家主反被扫地出门。如果你是这个书生,该怎么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