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芳香蓦然睁眼,发现时候不早了,推了一把身侧的杨锱城,催促着:“相公,快起床,三伢子应该饿坏了。” 杨锱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娘子,我累坏了,不想起……” 闫芳香狠瞪了一眼:“起不起?” 杨锱城老实没脾气的坐起身来:“起。” 闫芳香立马娇羞转头,既使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她还是不敢正面在相公面前换衣裳,也不敢正面看相公换衣裳,当然,偶尔偷偷瞟一眼也是有的。 夫妻二人起榻,推门出来,本以为会饿着肚子,没想到桌上已经摆了四道菜,腾腾冒着热气。 二伢子也回了家,和三伢子坐在桌边等着吃饭。 伙房里,两个忙碌的身影出来,一人拿着勺子,一人端着一大盆汤。 是贺兰伊和珍娘。 珍娘把汤盆放在桌案上,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地看着闫芳香:“起来了?给你炖了鸡汤补身子……” “珍娘,你说什么呢……”闫芳香脸色绯红。 珍娘一脸无辜:“听说你昨天遭了大罪,差点儿被人埋了,给你炖鸡汤补身子,不对吗?难不成,我应该给你炖地龙补?” (注:地龙,中药,蚯蚓焙干) 闫芳香的脸色更红了,珍娘,分明是故意逗弄她的,身边还有大小三个男人呢,净胡说。 贺兰伊瞪了一眼珍娘,不让她再逗面皮子薄的芳香,解释道:“芳香,对不住,我们也是到了这儿才知道你昨天出事的,空着俩爪子就来了。这鸡汤,是我炖的,但这鸡,却是你家的。回头给你后补点儿鸡蛋来补身子啊。” 闫芳香连连摆手:“兰伊姐,你别那么客气,是我对不住你才对。咱们明明约好的,昨天把牡丹花王给你送去交货,没想到出事了。花已经做好了,今天交货,还赶趟吧?” 贺兰伊边帮大家伙盛汤边说道:“离八月十五还有些日子呢,赶趟。我们今天来,也不是催你交货的,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姓刘的,死了。” 闫芳香吓了一跳:“死了?怎么死的?是你恩公干的?” 贺兰伊摇头:“应该不是恩公。听十里香老鸨说,刘狱卒夜宿十里香回家,与一队人马相冲,发生冲突,扭打间,手里就多了一本账册,然后就被对方砍死了。” 贺兰伊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那些人,把刘狱卒的尸体送到了县衙,对捕头说明原委,露了下腰牌就急匆匆走了。那些人,是皇家暗卫,刘狱卒抢的,是什么大案的账册,白被砍了,不牵连家人已经是万幸了。” 前几天还在自己家耀武扬威的人,就这么被人像掐小鸡崽似的给掐死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五味杂陈。 闫芳香心有余悸道:“兰伊姐,我在县城遇到过那些暗卫,那些人,跟狼崽子一样心狠,杀人跟剁小鸡一样简单。咱以后遇到他们,可得有多远跑多远,免得他们故意把腰牌、帐册扔在咱手上,咱岂不是死得很冤?” “咳咳……”杨锱城猛咳了两声,闫芳香关切的拍着后背:“汤喝这么急干什么?慢点儿喝……” 杨锱城尴尬道:“贺掌柜厨艺不错,汤好喝、嘴急了……” 二伢子给大哥夹了一块鸡肉,调侃道:“大哥,‘剁小鸡’挺好吃的,多吃点儿压压惊……” 杨锱城狠瞪了一眼二伢子。 三伢子眼珠子一转,给闫芳香夹了一根鸡爪子:“大嫂,吃鸡爪子跑得快……” 杨锱城:“……” . 闫芳香拉着贺兰伊和珍娘坐下来一起吃饭,吃完后一起进了绣房。 贺兰伊和珍娘一眼就看见了展示在墙上的大红牡丹花王。 太惊艳了,大朵的花,渐红渐浅的颜色,以及芬芳的蕊,比真花更添一分靓色。 更绝的是,闫芳香除了配同款耳铛,还配了一只腕链,腕链连着指头,指腹上一朵小的牡丹花,花魁跳舞时展示,肯定凭添不少风采。 珍娘一把把闫芳香给抱了起来:“芳香,你真是我的福星,这花缠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八月十五过后,咱肯定能打响兰桂芳的声名!” 贺兰伊及时把闫芳香给“解救”下来,拍了下珍娘的手掌心:“没轻没重的,芳香昨个儿刚受的惊吓。” 珍娘吐了吐舌头,出了绣房,扛进屋来一只大麻袋,边坐上纺车前的小马扎,边解麻袋上的绳结:“羊毛用药水去过膻气、并且弹过了,白色不禁脏,大姐让染坊染了红、黑、绿三种颜色,只是没有纺车,只能拿到你这里来纺成线,我教你怎么用纺车。” 麻袋被打开,大红的颜色映入眼帘,闫芳香欢喜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学会了纺毛线,编成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