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整个天衍剑宗山门内外的人都看到其中影像,大长老往留影璧中注入的灵力早已超出其所能承受的上限。
随着留影璧的碎裂,影像变化也戛然而止,渐渐隐去。
众人最后看到的,便是风轻轻横抱着骨瘦如柴的女童,直直望过来的那一眼。
那一眼,无波无澜,却看得众人遍体生寒。
此刻,整个天衍剑宗山门,鸦雀无声,时间仿佛都停滞了。
大长老最先缓过神来,浑厚的声音传遍天衍剑宗内外:「风轻轻,你还有什么话说?」
风轻轻神色淡淡地瞥了大长老一眼,没有开口。
今次之事,险些伤了自己与小师妹的同门之谊,岂是区区青玄霞宝所能了结的?
天衍剑宗太上长老手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正好拿给小师妹压压惊。
这般想着,风轻轻抬手一招,从八位太上长老身上搜出储物法宝放入袖中。
八位太上长老修为已废,被夺了宝,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敢紧紧抱住自己装鹌鹑。
好在风轻轻没想要他们的命,足尖一点,凌空而起,掠向大长老。
眨眼间,风轻轻已停在大长老面前,白瓷般的玉手轻轻一翻,凝出一把冰剑,吐出一个字:「请。」
天衍剑宗主张「强者为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打一场就好了。
大长老被猛然出现在三丈远处的风轻轻吓得不轻。
见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更无辩解,上来就是一副干架的气势,反倒心生退意。
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忙转头指向那九州报馆的好事者:「慢……慢着!曹白,你快说话,你不是说要为我们评评理吗?!」
屠百草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听大长老将话引到自己身上,不觉竟紧张得腹中翻腾起来。
虽然生性就爱凑热闹、听八卦,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想过要卷进同门之间的「灭门之仇」里。
屠百草定了定神,小心瞄向身侧一言不发的林意歌。
见小师妹面色如常,屠百草顿时放下心来,心中有了计较。
屠百草对大长老拱了拱手,说道:「只有影像没有声音,未知全貌,如何置评?前辈就别为难我了!」
他大可以说,是那对夫妻不做人霸占孤女家产还虐待人家,大师姐只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这种戏码,话本子里都写烂了。
话虽如此,屠百草仍传音问道:「小师妹,到底怎么回事?」
林意歌传音回道:「六师兄忘了,我刚拜入归一派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屠百草想起来,林意歌刚闯过试炼迷阵,在坤道院安置下来后,便一病不起。
想起她当时骨瘦如柴,破布烂衣之下没一块好肉的样子,屠百草咬牙,那对夫妻真该死啊!
若非大师姐风轻轻及时发现,出手温养神魂,又命二师兄把脉配药,三师姐梳洗照料,四师兄找来天材地宝,五师姐烹制药膳,小师妹早已夭亡。
这算什么灭门之仇,明明是再造之恩!
难怪啊,小师妹和大师姐对那留影璧中影像,都没当回事。
屠百草直觉小师妹不欲多谈此事,当即转了话题:「难不成……那张白玉似的卡片,就是开山祖师的那个……那个什么身份证?据祖师手札所记,此物相当于一界通行凭证,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开山祖师初到山海界,只有此物与一神器傍身,身无分文。
时值冬日,幸得过路猎户相助,衣不蔽体的祖师才没在荒郊野岭冻饿而死。
祖师自行参悟入道后
,小有所成,便找到那猎户许下承诺:其血脉后裔,凭此证可得归一派传人相助一次。
还以为,万余年下来,这个承诺已不了了之。
这必须得大书特书,赞美一下归一派开山祖师的重情重义啊!
……
大长老愣了愣,反应过来,激动道:「你都看到了!风轻轻残杀林意歌满门,还把她蒙在鼓里,这还不够?!千年前她明明有能力独自除魔,却袖手旁观,任归一派弟子赴死!如此虚伪之徒,也当得起山海第一仙的名号?」
屠百草笑出声来,嗤笑道:「前辈,明明是天衍剑宗为首的九大宗门主张修仙界应以强者为尊,以实力论,风掌门怎么就当不起山海第一仙的名号?
「再者说,这山海第一仙,也不是风掌门自封的,想必……风掌门完全不介意将此名号相让与他人。
「至于千年前除魔之事,域外天魔最先出现在贵宗地界青阳郡,你们这么多太上长老,包括大长老你,都袖手旁观了,以此指责风掌门,是否不太合适?」
「还有,天衍剑宗干涉别派内务,也不合适吧?」
大长老被曹白噎得瞪大了眼,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对付不了风轻轻,他还对付不了这满嘴胡话的毛头小子?
区区炼虚期,也敢教他做事?
大长老疾退百丈,与风轻轻拉开距离,同时一剑挥出。
一把与山体等宽的巨剑出现在屠百草头顶,威压重重,惊得陆九从入定中清醒过来。
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