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对面的扇属于前厅的屏风门上面,有着一个针孔摄像头。 是谁在监控着周家,发现针孔摄像头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周沧,这个针孔摄像头用的是鱼眼镜头,”湘玉站起身来,没有管还愣着发呆的我,径直走到了屏风门下面,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鱼眼镜头的拍摄范围很大,但是却有反光的特殊性,刚刚应该是我们手机荧幕上的光照射在啤酒罐上,然后啤酒罐上的光反射到了鱼眼镜头里,所以才会被我们发现的。” 听到湘玉这么说,我也走到了她的旁边,突然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在前厅中搬来了一把凳子,站了上去,就要将那一块镶嵌在木屏风里的如同一块钱硬币大小的针孔摄像头给扯下来。 可是,我的手刚刚伸上去,就听到了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 是爷爷的声音。 “下来,睡觉去!”爷爷背着手,站在天井处,板着脸说道。 “爷爷,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爷爷说道。 “小孩子家家的,早就让你不要管那么多的,快睡觉去。”爷爷的语气软了一点,但是话语之间仍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爷爷,那我总该有权利知道到底是谁在监控包括着我在内的周家吧?”我凳子上跳了下来,然后靠近爷爷走了两步,用一副不甘示弱的语气对着爷爷问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是有能耐改变周家现在的处境,还是想与其同归于尽呢?就算是你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见得能够与其同归于尽,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么何不顺其自然,要知道,坚硬的东西是无法长久的,牙齿那么坚硬,一直欺负舌头,但是,许多年过去了,牙齿都掉光了,但是舌头依旧还在。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通用,你懂吗?”爷爷不紧不慢的地说道。 听到爷爷这么将,我一下子就怂了。 因为老爷子说得太有道理了,即便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又能怎样呢?爷爷和父亲是能力比我大那么多的人的,他们都没办法让周家摆脱掉那只藏在背后的黑手,更何况是我呢? “这些东西既然已经在那里了,就随他去吧,我们这些年来的生活,不也是照样地过,一丁点影响都没有。所以,沧儿,我跟你说,任何时候,坚定走自己的路就好,不要去管别人,要做到任何人的任何动作,都不能打乱到你的步伐。”爷爷说着,转过身去,默默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我与爷爷在对话的期间,湘玉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儿,爷爷走开了,湘玉才朝着我靠近了一点,然后说道:“周沧,看起来,爷爷奶奶应该对于星盘这件事有一个周详的计划的,所以,我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他们同意或者是放任的事,我们就勇敢去做,因为那些可能就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或者是说对他们的那个计划有帮助的,其他的事情,看到了就过去了,别想太多。” “但是,湘玉,我心中的这道坎过不去啊,如果其他事情还好,但是谁希望时时刻刻生活在监控之下呢,我们现在说这话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的不知道哪个地方,正有另外一个人在听着呢,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几近咆哮,那是一种快要被逼疯了的感觉。 “你知道吗?现在我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水珠落下来,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哭了吧。 “你走了,那爷爷奶奶怎么办?你的父母怎么办?或者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湘玉也有点激动的样子,声音抬高了一些。“人的一生要碰到多少不如意的事,如果每次一不顺心就一走了之去的话,那么你的一生要逃避多少次呢?周沧,勇敢地走下去,才是真正的英雄。” “湘玉,你让我静静,我要好好地缓一缓,”我对着湘玉说道,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周沧,”湘玉拉了一下我的手,却像是触碰到什么棘手的东西一样,唰的一下又把手给缩了回去,“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湘玉说着,踮起脚尖,然后伸出手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头也这么烫,肯定是发烧了,你先回卧室里躺着吧,家里有没有什么药?” 原本我只是觉得人有点难受,太阳穴一直“蹭蹭蹭”地跳得特别快,还以为是突然间太多的事情总找出来,所以才会头昏脑胀的,没想到居然是发烧。 湘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连拖带拽地将我拉回了前厅我的卧室里,然后将我强行地摁在床上。 “你先躺着,我去找一下哪里有退烧药。你这温度太高了,我估摸着可能快四十度了。”湘玉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我的床沿边上,感觉下一步就要亲手喂我的样子。 见到此状,虽然我的头痛得快要爆炸,但是仍拼着挣扎起身,急忙接过湘玉手里的热水,一边吹气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 “湘玉,没事,我可能是因为熬夜了,睡一觉就行,家里应该没什么药的,爷爷奶奶笃信中医,基本上不会在家中囤西药。”我将水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对湘玉说道,“你去休息吧,别把两个人都给熬生病了。” “不行,你这发着高烧呢,我怎么可能去睡,即便是我回房间了,也睡不着。既然爷爷奶奶习惯用中药,那么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熬给你吃。” 湘玉说着,没有给任何时间让我拒绝,就离开了卧室。 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