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洞壁上爬满了蚂蚁,我没有看清楚,这些图案,还是因为它们所刻画的地方蚂蚁不敢爬上去,才会被我发现的。”我说道。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被你忽略的东西。你们在这里等着别动,我下去看看。”陈默说着,就要跳下去。 我一把拉住了陈默的手,“洞穴里面都是蚂蚁,那些蚂蚁超乎常人的厉害,你这样下去,会被啃得尸骨无存的,”我说道。 “我有分寸。” 陈默挣脱开我的手,不由分说地跳入了洞穴之中。 “陈默,你还好吗?”我趴在洞口问道。 陈默用手电筒照亮了自己的脸,朝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不知道陈默到底在那副画中看出了什么,但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我们都没有出声,在洞穴口等待着。 张继生和王之水守在洞口,关注着下面陈默的消息,老头则是找了一块感觉没有危险的石头坐下,又在往烟筒里装旱烟叶。 “陈默,你还好吗?”我又问道。 “很好,放心吧。”陈默回道。 我在洞里弄得浑身都是泥土,这会儿被太阳光一晒,衣服上的泥土干了,浑身奇痒难耐起来。见陈默果真没事,我跟张继生和王之水说了一声,走到了稍远处一个小水潭边清洗。 小水潭边原始森林密布,我看着远处群山南北逶迤、绵恒起伏,江水从瓦屋山深处盘旋而来,山谷深幽、危崖耸立,眼之所及江流的两岸很多支流都是垂直入江,落差很大,水流在谷底咆哮怒轰,有很多的瀑布险滩,不由得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大山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为什么要把祠堂建造在深山之中呢?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思索这个问题,难道,真的是如同教授在他的笔记中所描述的那般,这座古祠,就是青羌之肆吗?眼前这条江,是不是青衣江。 以前看过爷爷的藏书,好像《说文解字》里有记载:羌人每年都会在青江边举行规模宏大的祭祀活动祭奠蚕丛氏。老头又说古祠是建造在水中,难道,藏在古祠中的黑玉是蚕丛氏留下来的? 可是这样的话,父亲和教授所以拥有的那两块黑玉,又该如何解释呢?是他们在瓦屋山中带出去的吗?黑玉到底是一块还是多块? 我突然想起了在洞穴中捡到的那支录音笔,急忙将笔取出来,然后用充电宝接上。 一插上电源,录音笔上有一个红色的灯就开始闪烁。 还没坏,我急忙按下了录音笔上播放的按钮。 江水翻滚的声音很大,录音笔感觉质量很一般,而且当时在录音的时候应该风很大,刚开始是一阵嗡嗡嗡的白色噪音,里面夹杂着人声,很难听清楚。 录音断断续续的,再加上噪音不断出现,我基本上是没听清楚录音中所说的内容。 但是,在录音里对话的那一男一女,音色听起来,特别熟悉。 我不敢确定,颤抖着双手,找到了音量控制键,将声音调到最大,又将声筒放到耳边,这一次,声音清晰了,是两个人在对话。 “文森,我们大概走不出去了。” “别怕,迷魂凼再怎么诡异,我们也走出来了,这个破洞能算什么。” “文森,我知道,你对黑玉没有兴趣,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但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周家就纠缠在其中,与你无关。或者,是我连累了你也不一定。” “我们最对不起的,是孩子,沧儿,原本不该是沧儿的。” “别说了,也不用录音了,我们能走出去的。” “蓝…” 对话突然中断,录音播放完了。 我手中的录音笔,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 录音中的对话,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的对话。 一瞬间,无数问题涌向我的脑海。 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说周家从一开始就纠缠在其中,是指爷爷奶奶吗? 为什么周家的每一个人,都似乎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还有母亲的那句‘沧儿,原本不该是沧儿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为什么也来这里寻找黑玉? 突然之间,我觉得这块名不见经传的黑玉变得好可怕,好像能够把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也包括我自己。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点害怕去面对古祠中那块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黑玉。 我忽然觉得好累,原本在周家老屋就已经是满腹疑虑了,在瓦屋山中又突然间蹦出了教授留下的那张我与爷爷奶奶的合照,现在又出现了父母的录音……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隐藏着什么? “周沧,周沧,快点过来,陈默好像不见了。” 湘玉的声音从江边传来,我急忙将录音笔收好,然后快步地跑回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