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你这七八年来一直跟古董打交道,能看出这东西的年代吗?”张继生说道。 我接了过来,将瓷罐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是一个天青釉瓷罐,胎体厚重,体施天青色釉,罐上镂空塑有散乐图,感觉应该是元代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很像是骨灰盒。” “啊,骨灰盒。”湘玉一听,站起身来。 “真是个好东西啊,我们现在手头上的工具有限,没方法找到最先下葬的那个墓碑,所以一时间也没办法给这个墓葬群断代,但是,这随随便便一挖就是一个品相如此完好的青瓷罐,真是匪夷所思啊。”王之水感慨道。 “可是,”我抱着手中的瓷罐,觉得有点异常,“这瓷罐,好像有点重,不知道是不是制作的胎泥比较特殊,还是里面另外藏有什么东西。” “我们把瓷罐打开来看看?”张继生像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 “这里头不就是骨灰,还需要打开吗?” 湘玉是女孩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骨灰盒,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周沧说罐子有点重,这里头可能别有洞天呢,”王之水说道。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我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瓷罐的罐盖,罐盖离开了罐体,光线照入罐中,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只方形的鎏金银函。 王之水很是专业,他捧出那只盒子,放到地上,盒子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黄金丝帛,这东西的纤维里镶嵌着金丝,上面画着一副三兔共耳的图案,保存的非常好,黄金帛中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掀开黄金丝帛,一个蓝色圆盖状的骨头呈现在我们眼前。 “这,这是人的骨头吗?”我看着鎏金银函里的骨头,看着王之水问道。 “应该是,”他说着,从背包里取出手套戴上,一边喃喃自语道:“怎么这里也会出现蓝色骸骨。” 王之水将蓝色的骨头捧出,仔细地端详起来,我们都凑上前去看。让我们惊讶的是,那种蓝色,竟然是由内而外的。 “骨头不都是白色的吗?难道这个人是中毒而死的吗?”湘玉问道。 “即便是中毒而死,也应该是黑色,而不是蓝色的吧。”张继生说道。 “2013年,在云南祥云县大波那村就曾意外发现了一座古墓,古墓中的尸骨也是蓝色的,而且这些蓝色物质在头骨比较明显,身上比较浅。后来考古专家通过研究后对外宣称这些遗骨是认为染色的结果。但是,在祥云县附近,却没有发现大型的蓝铁矿,无人能解释数千年前的战国时期,冶铁技术也刚刚萌芽,仅仅掌握在军队手里,那座古墓的蓝铁矿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运作的。没想到今天在瓦屋山中,居然亲眼见到蓝色骸骨。”王之水说道。 “这种蓝色骸骨,会不会是因为死者生前的地位特殊或者高贵,所以遗骨才会特意被染成蓝色下葬。”湘玉说着,看了看王之水。 “感觉这不是染上去的,云南的那副蓝色的尸骨我没见过,但是,眼前的这一块头盖骨,你们看,这种蓝色,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且蓝得这么均匀,实在是匪夷所思啊。”王之水说着,“我们再挖几个看看。”又朝着临近的几个墓穴挖了起来。 蓝色头盖骨对我们的震撼特别大,我们也都跟着挖起来了。 又有四五个不同时代的瓷罐重见天日,里头无一例外,都是蓝色的头盖骨。 “这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是在大波那村的墓葬群中,也只有一具尸骸发现有蓝色的骨头,而这个墓葬群,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全部都是蓝色头盖骨,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族群呢?为何会有拥有如此颜色奇特的骨络,目前中国的历史,不管是正史还是民间传说,都没有出现过的。”王之水看着地上七散八落的瓷罐、银函以及蓝色头盖骨,不由得感慨道。“真想看看拥有蓝色头骨的人面相是怎样的。” “这里墓碑上的时间都是以六十年为单位,我觉得,刚刚湘玉说的其实不无道理,这些蓝色头盖骨,会不会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比如是一个族群的族长之类的,拥有这些特殊身份的人去世了之后,族人就会把他们的骨头染色,以代表着某种权力。”张继生说道。 “可是,以中国的历史传统,一般都是以红色或黄色象征权力,极少使用蓝色的,你们看,他们的头盖骨,也都是用金色的丝帛包裹着呢。另外,我还有一个疑惑,为何这里只埋葬他们的头盖骨,尸骸的其他部位在哪里呢?”我说道,望了望王之水。 “这是二次葬,这种特殊的葬法,源自于新石器时代,后来渐渐地没落了,不过,现在在南方沿海的一些地区也还有部分地区保留了这种葬法。这种葬法是先让尸骸洞置或者树葬,等肉体腐烂之后,再拾骸而葬。但是,这种只拾取头盖骨的,在国内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呢。”王之水盯着地上的躺在银函中的蓝骨头说道,“而且,这些矮石碑被埋在土里,好像不是因为年代久远,然后被砂石自然地掩盖的,似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故意而为之?”我不解地问道。 “是的,你们看我们挖出来的这些沙土,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如果是自然的掩盖,沙土就会有分层以及夹杂一些别的东西。” 王之水的观察细致入微,我自叹不如。 突然,张继生转过头来,对一直站在墓地之外的老头问道:“老先生,您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几年前,陪陈教授进山的时候,在山脚下曾听一个老太婆说过,瓦屋山中埋着巨大的宝藏,上汾村人世代守护着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