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查了一下,沈晗果然还没退房。 听说要去见沈行军,急匆匆就跟着上了车。 她坐在后排,有心说话,迟迟不敢开口。 这两天她也想通了。 哥哥确实犯了罪,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现在最大愿望就是能尽快见他一面,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刘思远见邱婷不说话,自然懂他把说话的事交给了自己。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素颜状态下皮肤还不错的小姑娘:“你哥哥现在还有一件事没交代清楚,这次带你过去,希望你能说服他,让他配合警方调查。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沈晗希冀:“这样我哥哥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我没办法保证。” 刘思远简单跟她讲清楚了这件事的轻重厉害,补充道:“他若冥顽不灵,你跟你爸爸最后一套房子都没办法保住,不说流落街头,以你们父女的条件,城市里根本无法生活。你爸爸的医药费会没有着落,你学业会无以为继。” “警方已经联系到东境那边的人,查出真相是早晚的事。他的隐瞒,维护不了他朋友,只会害了你们父女二人。” 沈晗小脸煞白,有些茫然。 她才大三。 有哥哥在,从没因为生活发愁过。 以后,这个家一切都要靠她了。 她默然了很久。 刘思远不忍,只是这个恶人必须要做。 “他愿意配合又是另外一种局面,警方会帮你联系慈善机构,申请奖学金,足以让你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份基本的保障。” “你好好考虑。” 刘思远点了支烟。 邱婷同时间目光看了过来。 什么奖学金慈善机构,警方哪有功夫替每一个罪犯家属去考虑未来。 这小子,经历荆棘无数,竟还会不忍别人被刺伤。 她斟酌着,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就是我意思。” …… 医院,病房外。 沈晗已先在警察陪同下走了进去,刘思远跟邱婷暂等在门口。 “他会把人供出来吗?” 邱婷听着里面隐隐的声音,问了一句。 她亲自审了沈行军不止一次,警方人员也对其进行过审讯,没有结果。 对方萌生死志,心态像一个垂垂老矣,将要离开人世之人。 他交代了所有事,唯独没交代谁在宛城协助他藏匿,提供消息。 这说明对方在他心里位置很重,为数不多值得信任之人。 刘思远回忆着沈行军挟持宣明玉的情形,笃定道:“他会说的。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有人性。” “其实我认为,沈行军的同党对社会危害应该不大。若是利益共同体的同谋,早该浮出水面。若是出于担心家人安全考虑,其它的事他也不会供述。” “当然这是猜测,这一类人犯罪,理应重视。” “你答应沈晗慈善机构跟奖学金的事,不怕警方不办?” “这是破案嘛,既然让我跟罪犯家属沟通。过程中答应的所有条件,都理应是警方答应的。” “你同情她?” “这种人太多,同情不来。不过碰上了,若置之不理,会扰乱自身。” 沈晗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打断了两人聊天。 只有她自己的声音,沈行军大多时间无声。 刘思远趁机对邱婷道:“该您进去了。” “你去,我相信你。” 刘思远扯了扯嘴角。 审讯不好玩,每次都需要挖掘自己心里的阴暗面。 他好久没参与过警方直接的行动,一直当个局外人。开开车,做个称职的司机跟保镖,邱婷主动聊起案情,他才会帮着分析几句。 “审讯方法你提出来的,理应你去落实。阿姨相信你,上次不是你这个专家,卫海岩张口都很难。” 刘思远暗叹。 审卫海岩他记得是利用对方女儿打开的突破口。 这次,是利用罪犯的妹妹跟父亲。 虽在演戏,玩心理战。 滋味一言难尽。 念及至此,他开门踏入了病房。 几天没见,沈行军憔悴的如同老了二十岁。双眼无光,胸前道肩膀缠满绷带,手铐将他一只手固定在了病床上。 颚骨突出,脸色白如病鬼。 见到刘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