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笑了:“敢情我还真变怪兽了啊。”
谢停云点头,不住点头。
“行了,”宁沉拍了拍少年的肩,把他按在家门口,不让他继续送下去,道:“那你下次记得听话一点,别老半夜躲我做点什么小动作,梦里梦见被我追杀,醒来还得赖我头上,我多冤。”
“……”谢停云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怂哒哒地说道:“对不起。”
把宁沉送走之后,谢停云关上房间的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半晌之后,还是苦恼地呜了一声,扑进了柔软的被子里面。
谢停云自己把自己闷了半晌,依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还是对宁沉!?
谢停云头一回醒了之后没心思碰卷子,摸出手机开始百度。
查了半天,谢停云依旧没有说服自己。
他的认知世界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同性之间的爱情,如今一朝发现他在梦里,居然敢把他最亲近的宁沉直接推倒。
梦里的宁沉身上穿了整套的西装,从服帖的西装外套开始剥,到深色的束身马甲,最后解开几颗衬衣扣子,摸进去碰到紧实绷起的腹肌的时候,他便像是被火烫了一样。
可是即使这样,谢停云却依旧像是被某种魔力驱使着一样,无法控制地继续着。
宁沉的神色是漫不经心的,他就这么任由自己如何动作都没有制止过。谢停云不敢抬头看他,但是感觉得到藏在阴影之中的眸光始终定定地注视着他。
谢停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的知识,却无师自通地在梦里全部演练了一遍。也许是因为梦里是毫无逻辑的,谢停云吃下去的时候总提心吊胆会被撑痛,但是事实上他们依旧十分顺畅地契合到底。
梦里的宁沉幽暗的眸光会随着起伏加深变暗,会按住他的腰哑声说继续,会抬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会把他按下来,在他耳边夸他很能吮,会用又低又哑的蛊惑声音问他什么时候学的,自己学的还是别人教他的。
谢停云像是浮在狂风大浪中的一抹浮萍,被海浪狠狠拍打席卷,身不由己,连一个字也答不出,对宁沉也根本招架不住。
见过这样陌生邪异又让人难以挪开目光的宁沉,谢停云醒来之后压根没法面对真正的宁沉。
关于梦有很多种说法,梦是毫无逻辑的,梦是相反的,梦代表着内心最深处的渴望……等等等等。
谢停云是哪一种?
他也分不清楚。
他如今一想起那梦中的种种,整个人就像是被放进火中翻来覆去地炙烤一样,羞耻得根本冷静不下来。
谢停云胡思乱想了大半天,内心深处几乎产生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厌恶来。
居然对他此生唯一珍视的人产生这种肮脏的想法,他真恶心。
当晚,谢停云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小声和宁沉说他不在这里睡了。
宁沉愣了一下,他沉默半晌之后,也没问为什么,只
是简短地应道:“好。”
“……”
谢停云抿了抿唇,道:“哥。我可能真的吹了风感冒了,我怕传染给你才搬走的。等过几天,我确定没事了,我再、我再搬回来,可以么?”
宁沉也感受到了谢停云异常不对的状态。他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谢停云的头,道:“你长大了,你的想法、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有权干涉过问。”
……
当晚,两人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各自失自己的眠。
往常总会有一只乖巧安静的团子默不作声地黏在宁沉身边。只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宁沉仰躺着,枕在自己手臂上时,身侧却是空荡荡的。
怪不习惯的。
再怎么不想承认,谢停云确实已经长大了。而且长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从前的谢停云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临近成年的高中生,准确来说,他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瘦削骷髅。
而如今的谢停云,像是终于饮饱了前十几年从未得到过的阳光和露水,飞速生长出健康充满活力的血肉,一年的时间便蹭蹭往上窜了不少,若非亲眼看着谢停云长大,旁人很难认出他就是一年前那个瘦得过分的小孩。
就连班上的同学和老师们也都惊叹着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人,如今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说足够开朗活泼,但好歹也是沉静温雅的少年。
……谢停云的改变太大,宁沉甚至还有些难以回过神来。
宁沉有种孩子长大了不再依赖黏人,要远走高飞了的微妙感。
也罢。这样也好。
然而没等宁沉胡思乱想多久,他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踟蹰地在他卧室门前徘徊不止,犹豫不决一样。
“……”
外面的人迟疑半晌之后,最终还是轻轻扭开了宁沉卧室的门,借着窗外洒落的月光,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宁沉的旁边。
闭着眼睛装死的宁沉:“……”
一片漆黑之中,谢停云似乎是凑了过来,轻微的呼吸声拂过宁沉的脸侧,勾起一丝轻微的麻痒。
偷偷溜进来的小贼只在宁沉床前停留半晌,随后迟疑的脚步声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