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喂,你好,这里是霍连诗。”
王老爷子顿时怔住:“不是,我打错了吗?你那里是望滩县吧?”
“啊,对,这里是望滩县,你打电话是要找谁?”霍连诗问道。
“我找纪元海,他之前给我写信,留的是这个电话号码……他原来是你们望滩县的副县长,现在他是调走了吗?”王老爷子说道,“我看他信里说,好像是最近要调动工作。”
“哦,你找我们纪书记!”霍连诗恍然,“他原来是住在这里,后来搬到了其它地方去,我搬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找纪书记有什么事情?着急不着急?”
“纪书记?”王老爷子闻言,不由地一喜,“这个元海,跟我还保密,说是调动工作,听着好像是提拔重用了!”
“这样吧,你打电话告诉他,我是青山县的王老头,有事情找他。”
霍连诗记住了,等到挂断电话,给纪元海打电话说了一声。
纪元海也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正在吃饭,接到霍连诗的电话,也就没耽搁,直接猜到是王老爷子,给他拨打回去。
“老爷子,怎么想起来打电话找我了?”
“哈哈哈,我不打电话,还不知道你这边留的电话失效了,伱也当上纪书记了!”王老爷子笑着说道,“元海,你现在是副县长兼了纪高官?算是有进步啊,权责重了不少,下一步就能县长了啊。”
“那倒不是,我是因为刚好做了点成绩,被省里面点名表彰,又破格任用,当了望滩县的县高官。”纪元海解释道。
王老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句疑惑脱口而出:“啊?”
“不是,元海,你没逗我?”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纪元海说道。
王老爷子口中连声惊呼:“那可了不得,了不得!元海你这下可了不得了!你这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正说到这里,他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怀疑地看向自己儿子。
他是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不过,今天突然幡然醒悟来找王竹云,本就透着古怪;但要是一想到,他其实是想跟纪元海扯上关系,那么就一切都能够说通了。
王博文从没有因为自己的感情、生活动摇过自己在职位上的决定;而能让他在感情上、生活上做出妥协的,也只有职位方面的事情。
王老爷子满心为纪元海的欢喜,此时此刻一下子全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他看着自己这個越来越会算计,算计到自己头上来的儿子,心里面莫名感觉悲哀。
但悲哀之余,又升起另外一个想法:这未免也是另一种制约的办法!
这个想法成型之后,王老爷子的精神再次振奋起来。
按照这么做,未必不能让他“改邪归正”,就算是不能改邪归正,也能让他受到约束,不会再对着小云乱发脾气。
但是,这一切都要请纪元海帮忙,方才能够做到。
“老爷子,您怎么了?别太为我高兴,毕竟您年纪已经不小,情绪激动对您可不好。”纪元海听着电话这边声音中断,担心出了意外,连忙关心问候。
“没事,我没事,我就是为你感觉高兴。”
王老爷子心内暗暗感觉歉疚,但是为了能让纪元海帮忙,还是厚着老脸打起了感情牌,“元海,咱们一转眼认识了九年了吧?当初你还是个乡下来的年轻人,还没结婚呢,就来城里找赚钱的机会。”
“是啊,老爷子,你那时候为了一盆宋梅兰花伤心的不行。也是我运气好,一下子帮您了,也把我自己的生活给改善了。”纪元海认真说道,“老爷子,您是我遇上的第一位贵人,帮我改了命运啊。”
“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农村种地,哪有时间认真努力学习啊。”
一开始王老爷子是有点想要打感情牌,可两人说着说着,回忆起来当年的细节,王老爷子也是真的伤感了。
一转眼,当初的刚进城的农村小伙子已经成了县高官;而他这把老骨头距离入土越来越近,儿子自以为是,孙女离家远走。
王博文在一旁看着王老爷子跟纪元海越说越动感情,心中也是喜悦不已。
这简直都不用我在说什么,我爸今天这表现就是最好的!有他拉关系叙旧,我跟纪元海不就顺理成章也能够成为朋友吗?
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王老爷子说道:“对了,元海,我打电话是有这么一件事想要问问你。”
“小云他爸,也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天突然想起了小云,想要跟小云联系一下,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元海,你是先问问小云,还是把小云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我们跟小云联系?”
纪元海闻言,也是难免怔了一下。
王竹云的父亲王博文?就是那个心里面首先是职位,其次是自己宝贝儿子王竹青,根本对王竹云只有嫌弃的父亲?
他怎么突然关心起来王竹云,还想要联系王竹云了?
略作沉吟后,纪元海说道:“老爷子,您也知道他们父女两个的矛盾根深蒂固,很难调和。”
“您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