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的两个人在帘子后面,贺鸣远走进去了也看不着人,只能听到他们俩在说话,提到了什么霍先生。
“你那个时候连身体都没恢复好,偏要把肾捐给霍先生,当时我就说了恢复会很慢,现在知道我没瞎说了吧。”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后悔,只要他没事就好。”
沐晚晚两手抓着上衣掀开,将腹部的伤处露出来,一薄层的纱布上已然浸染血迹,红得触目。
还不等医生转身去拿纱布与酒精,帘子就被贺鸣远掀开,一脸震惊与不敢相信。
“你居然为了那个男人,连肾脏都不要了?!”
他声音不小,怕被别人听见,沐晚晚连忙放下了衣服,做出嘘声动作。
“小声点!他还不知道!”
贺鸣远更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眼里的沐晚晚一向独立又高傲,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要换作是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她!
“你竟然还不告诉他!你是有多爱他!”
他都快疯了,情绪激动之下,抓住了沐晚晚的手,死活不愿松开。
一手拿了镊子准备给沐晚晚换药的医生已经看不懂现在的形势了,尴尬地把镊子放下,又不好插嘴问她还换不换,就怕这情绪激动的男人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告诉他干什么!”
沐晚晚不理解,也不想被他触碰,甩开了他的手。
余光瞥见站在床边的医生,朝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带他出去,麻烦你等一下。”
医生也能理解,摆摆手直说“去吧”。
想着把贺鸣远赶出去,要让她回诊室再叫医生换药。
“这个事情麻烦你不要说出去,我不想让他知道了愧疚。”
沐晚晚一脸认真地跟他说道。
“这种时候了你还担心他的情绪?你无缘无故挨这么一刀,那谁来关心你啊!”
贺鸣远急得眼睛都红了,又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恰巧看到对面有一扇门,上边绿油油标注着“安全出口”。
他一把推开了门,把沐晚晚带进去。
“你就打算瞒他一辈子?!那个男人!怎么配!”
沐晚晚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就是值得我这样做,我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后面还有半句,她没有说出来,怕伤到他。
那就是:配不配只有我说了算,你管不着。
光前面半句话就已经把贺鸣远气得够呛,脑子里升腾起无名的邪火,一看沐晚晚那张不停开合的嘴,就轰地一声炸了。
他疯了一般地抓住沐晚晚,把她推到墙上,低下头想要强吻。
察觉到他这个意图,沐晚晚还没等他的嘴唇碰上,就挣扎着抬起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清醒了没!”
脑子浑成浆糊的人陡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会打自己,心里的痛比脸上的痛更甚,舌尖尝到了血腥的铁锈味。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弟弟,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沐晚晚也是被他的举动惹恼,腹部伤口崩裂的部位一抽抽地疼,此刻只能紧锁着眉头强忍。
“我爱的人就只有他,一直都是,霍北枭是他,厉寒辞也是他!”
他不愿意接受事实,人就被推开了。
安全通道的大门开了又关上,“砰”一声砸得他心都要碎了。
现在他们连朋友都当不成了,是他自己毁了一切。
沐晚晚不敢碰到伤口,只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走回诊室,汗水顺着额前的碎发流下来,疼得她不断抽气。
医生看她这副样子,手忙脚乱地关门,把纱布和手术线都拿了出来。
“去躺着,把衣服掀开。”
诊室外面,贺鸣远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盯着那扇紧闭的门,顾自走到了墙角,肩靠着墙面,撑起他使不上力气的身子。
他不放心沐晚晚一个人在这里,想靠近却又怕被厌恶,只能隔着门,安静地等着她。
同一条走廊里,刚清理完男厕所的沐白柔总算能歇一会儿,把工具都清洗干净之后,挂在了墙面上。
她本想借着万状害沐晚晚名誉,让她和霍北枭争吵离婚,没想到根本就没有用。
万状也是个废物,被逼问了几句就说不出话来了,今日一早就被医院“请”了出去。
她嘴里碎碎念着,拿着笤帚到处转悠,其实是有目的地往霍北枭的病房里去。
“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拿着个笤帚做戏似的到处乱扫,身子往床头柜上一靠,认出了白色陶瓷杯是沐晚晚用的,另一个透明玻璃杯是霍北枭的,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硬币大小的牛皮纸袋里,满满的一包白色粉末,全被她倒进了杯子里。
“你在干什么!”
门口一声怒喝把她吓了一跳,粉末不当心洒到了杯子外面。
“什么都没有!”
她慌忙地收起东西,欲盖弥彰地反驳了一句。
贺鸣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