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烈伸出气得颤抖的手指指着项乾庭,道:“来人!即刻拟制,项乾庭官降三品,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语落,项乾庭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慌,他哭喊着道:“皇上!皇上冤枉啊!臣都是为了北冥,为了您的江山啊!” 凄厉而暗哑的嗓音随着两个侍卫将他拖走而越来越远,北宫烈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北宫腾霄,道:“太子,你去替朕好好看着,一个板子也不能少!” 北宫腾霄颔首:“是。” 偏僻的院子内,暴雨如箭,雷声轰鸣。 侍卫将项乾庭押在了木制的长条凳上,朝专门罚板子的太监道:“三十個板子,一个也不能少。” 两个面无表情的太监应了下来:“是。” “放开我!看清楚我是谁!你们也敢打我?!”项乾庭奋力挣脱着,却也敌不过两个气大如牛的侍卫。 “放肆!皇上的旨意,你也想违抗不成?!”侍从有恃无恐地朝不安分的他怒喝了一声。 “皇上!皇上冤枉啊!臣都是为了北冥啊!”项乾庭哀嚎着,一两个板子便落了下来,疼得他呲牙咧嘴,碍于面子,还是咬着牙没有喊出声。 他死死地握住拳,额头青筋浮起,这份耻辱,他一定要在北宫腾霄身上讨回来! 打了四下后,太监忽然停了下来,他未来得及多想,便听侍从和太监朝一处行礼:“太子殿下。” 北宫腾霄一身雍容华贵的玄色蟒袍,眼底噙着漠然的冷笑,身后紧随的丫鬟为他撑着伞,沿路更是有太监为他将走的路铺上干燥的红毯,以免鞋底沾染泥泞。 在这磅礴的大雨中,他仿若不染尘埃的高贵谪仙,不沾凡俗。 “太子殿下,您请坐。”太监殷勤地朝他道。 不过是来监督打个板子,几人便抬上了尊贵的宝椅,上面撑着巨大的伞,还有的丫鬟站在一旁奉上水果,如看戏一般的架势。 “父皇有令,重重地打,三十个板子,有一板子不够响,从你们每人身上十倍讨还。”北宫腾霄低醇的声音响起。 一位侍卫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一眼项乾庭,道:“殿下,方才已经……” 北宫腾霄长眉轻挑,精致的凤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本宫没有看到。” 侍卫颔首,朝打板子的太监道:“重新算起。” “是。” 项乾庭白白挨了四板子,伤处已经疼痛到麻木,曾经便是北宫烈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如今在北宫腾霄的面前,他不愿以这等狼狈的姿势屈服! 他欲起身,却被侍卫狠狠地压制住,板子也迅速落了下来。 北宫腾霄坐镇,太监更是不敢马虎,本是留些情分的力道,却也只能开始下狠手。 一板子下去,顿时皮开肉绽。 向来养尊处优的项乾庭哪受过这样的苦?也顾不得面子,从嗓间发出了如杀猪般的凄厉。 板子上已染透了血迹,随着雨水冲刷在泥泞的土地上,晕开一抹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所有人都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座上的北宫腾霄的脸色。 自他回到帝都以来,一反曾经的清雅气质,气场中总散着阴沉的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却,虽说以前也是那不怒自威的模样,却不曾像现在这般,透着一股狠劲儿,即使一个字都不言,也足以让人感受到那强大到想要逃离的压迫感。 板子一个接连一个落下,北宫腾霄欣赏着项乾庭脸上痛苦的表情,轻靠在扶手上的手悠闲地转动了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北宫腾霄!你想看老夫的好戏,老夫不会如你所愿!”项乾庭咬着牙怒吼了一声。 “大胆!太子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侍卫朝他吼道。 项乾庭此刻再无顾及其他,而是狠狠地咬了舌头。 察觉到不对劲,北宫腾霄双眸微眯,唇角又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来。 “快!别让他断气了!”还未下达命令,侍卫旋即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料堵住了他欲咬舌自尽的嘴,抵住了他的舌根。 板子依旧没有停下,布条将他的怒骂声也一同消尽,只剩痛苦而愤恨的呜咽声。 北宫腾霄所见的三十个板子一个不少地落在了项乾庭的身上,这才满意一笑,他缓缓起身,丫鬟旋即为他撑着伞移动。 他走到项乾庭的面前,轻轻笑了一声,道:“别担心,好戏才刚刚开始。” 项乾庭奋力地抬眼望着他,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他身上一滴雨水也未被沾染,轰鸣的雷衬得他英俊的面容极为狠戾,那阴鸷的冷笑,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视线恍惚了一下,含着恨意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