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瞬的画面,回忆中的北宫腾霄苦涩一笑,朝她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喜欢皇位么?那是你的期盼,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她愣了一下,想到心痛之处,缓缓握紧了拳头。 难道……真如他所说,他自身并不想取得这皇位,只想逍遥快活一辈子么? 如此,她似乎明白了他的苦恼。 不过即便她猜了出来,也并不想表现得出色,若是这么轻易地道出了他的心思,怕是又要引起他的注意了。 她轻轻启唇,道:“奴婢一介平民,见识短浅,猜不出来。” 北宫腾霄轻笑一声,道:“无妨。” 缓缓走到御花园,随着一阵悦耳典雅的音乐,一眼便见到宴席之中一个窈窕婀娜的背影。 少女身着红色衣裙,在宴席中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一个从容的转身,北宫腾霄与楚姣梨便见到了她秀美如花的容颜。 少女十四年纪,长相水灵俏皮,明亮的杏眸带着一丝笑意,略带闪烁的目光挑了一下北宫腾霄。 楚姣梨见此,双眉下意识拧紧,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她记得她,吏部尚书的独女孙婉婉,爱慕北宫腾霄许久。 从前一次宴会中,也是借机欲接近他,被楚姣梨狠狠瞪了一眼,宴会结束,楚姣梨找了她,一句话未说,便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倒也非常识时务,自己跪了下来,又用力扇了自己一掌,自此,朝臣的女儿再没有敢上前接近北宫腾霄。 再看了一眼四周,左侧为五位朝臣,右侧便是他们的女儿,李国师次女李晴鸢,户部尚书三女孟盈,再往上看,楚姣梨目光微微一顿,礼部尚书次女,花月锦。 她便是楚姣梨入宫后与北宫腾霄产生最大矛盾的源头,自北宫腾霄与她争吵之后,便负气宠幸了这个女人。 她很快便有了身孕,最后下场便是被楚姣梨开膛破肚,死相惨不忍睹。 楚姣梨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视线转移,看向离皇上最近的那个女人,顿时双腿一软,险些将心脏吓跳出来。 十六岁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裳,那精致绝伦的面容衬得其他四位美人皆黯然失色。 她是楚姣梨心头上的一道伤疤,是她变得如此善妒的源头——北宫腾霄的太子正妃,项侯府嫡长女,项旖旎。 项旖旎与其他迫切想要争宠的女子不同,那高贵的出身造就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气质,她大度温柔又体贴,从未吃过什么醋,即便北宫腾霄带楚姣梨进太子府之后获得盛宠,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嫉妒。 她是北宫腾霄的贤内助,如此貌美,如此端庄,与北宫腾霄是那么登对,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的一对。 便是她的完美,才令楚姣梨发了疯,在北宫腾霄外出之时,她找了些人凌辱了她,并亲自送她上了黄泉路。 眼下,她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楚姣梨思绪复杂到了极点。 看来,这是一场选妃宴,在这场宴席之中,项旖旎毫无疑问地赢得头筹,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北宫腾霄。 北宫腾霄同样是扫了一眼四周,眉心隐隐泛疼,朝坐在上面的人道:“参见父皇。” 座上的中年男子一袭墨黑色的龙袍,他便是北冥国的皇帝,北宫烈。 还未到五十大寿,如今只有四十九的年龄,却比年龄更为苍老的模样,头上布满银丝,脸上有些许皱纹,身形肥胖。 先前听楚姣杏提起,十年前,北冥正与东陵交战时,北宫烈不慎被毒害,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比常人衰老得更快。 她与北宫烈的第一次见面,是他数月之后的五十大寿,那时的他,已染上严重的呆症,似乎比现在的他,反应更为迟钝些,已近花甲之年。 现在的本宫烈状态却算良好,端正的坐姿透着一股宝刀未老的英气,他看着北宫腾霄,露出了笑意,抬手对着左侧与项旖旎齐平的桌子,道:“皇儿,快入座,随朕欣赏一下众臣女的风采。” 北宫腾霄礼节性地一笑,道:“是。” 语落,他走到坐席上坐下,楚姣梨低头跟随他站于身侧。 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翩翩起舞的孙婉婉,竟正朝着北宫腾霄眉目传情。 接二连三的姑娘皆是如此,舞步如出一辙,毫无新意,北宫腾霄单手支着下颔,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北宫烈瞧到了这一幕,微微蹙起不悦的眉,抬起手指在他的方向的桌子上用力点了三下以示提醒。 北宫腾霄无奈端正了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花月锦上场。 起身之际,她略带忐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