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双离开后,鬼脸道士与何四娘对视了眼,发现对方脸上俱是惊讶神色,似乎都对裴双的最后一句话感到诧异。 何四娘这时开口说道:「什么叫「到地府走一遭」?他难道是在暗示咱们的结局?」 鬼脸道士摇摇头:「应该不是,他用的词是「我们」,贫道觉得那句话要么是在形容此斗很凶险,要么就是与「通冥府」这名字有什么联系。」 何四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道理,反正这趟喇嘛不简单就对了,不过他让我们去准备御寒的衣物,这时节我们去哪…」 「镇南有家成衣铺。」门外忽然传来个声音:「里面有棉衣售卖。」 鬼脸道士连忙起身去打开房门,就见裴双方才的两位随从还站在门外,此时继续说道:「裴将军会在这里住一夜,明早卯时出发,你们趁此间隙尽快准备吧。」 鬼脸道士应了声,回头对何四娘使了个出门的眼色,看来有话是不能在屋里说了,这两位随从显然武功不简单,居然隔墙给二人的轻语听了个清清楚楚。 从春满楼出来,鬼脸道士与何四娘快步往成衣铺赶,准备趁天黑前买好棉衣。路上鬼脸道士说道:「裴双让我们准备冬衣,看来虚空山与贫道猜测的一样,是位于寒冷的雪域高原。」 「是啊,这时节能用到冬衣的只有那里了。」 「唉!真是他娘的狗差事,一路吊着命不说,居然还得挨冻。」 「没办法,随遇而安吧,你得这么想,咱们都上过山、下过海了,这回不得玩玩雪么?」 「哎呦,贫道可没你那么心宽,再说贫道是关外人,小时候挨过的冻可不少…诶?前面就是那间铺子吧?」 「看来是了,正好门还开着,快走!咱们进去看看。」 铺子里果然有冬衣售卖,鬼脸道士二人虽然不解,但还是买齐了御寒所需的衣物与棉靴。 走出成衣铺,二人又去铁匠铺取剩下的弩钉,接着将身上飞鹰锁等装备维修了一番,等感觉一切妥当后,这才返回春满楼。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在春满楼正堂集合,稍加整顿后,一行人便开始朝羌地出发。 鬼脸道士的这支队伍约有二十人,路上鬼脸道士逐渐摸清了一众的底细。这里面除了自己与何四娘外,再没有盗门中人,其中绝字营兵士居多,但还有四个人明显不是官家的。鬼脸道士能感觉到这四人武功极高,而且身上江湖气很重,但却没有盗门中人那种匪气,估摸着极有可能是三挂门的人。 三挂门一早便与绝字营有过合作,鬼脸道士并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这四人的状态,看上去十分低沉且沮丧,好似有浓浓的心事,给人感觉像是被强逼着入伙一般。 鬼脸道士略感奇怪,照理说这趟喇嘛,倒斗摸鱼肯定得蘑菇门去做,而他们武林中人更多的是充当打手,进斗冒风险的事怎么都轮不到他们,可为何他们却拉长个脸,表现的比自己还不情愿? 鬼脸道士将心中疑惑告诉何四娘,何四娘却不以为然,在马上轻声道:「兴许在他们眼里,咱们比陵墓更难缠呢?道长也不想想,蘑菇门在江湖上都是什么名声。」 「那他们的神情不应该是戒备么?」鬼脸道士紧了紧手中缰绳,瞥了眼不远处的男人:「怎么却是副不情愿的模样?」ap. 「这妾身哪里知道,人心隔肚皮,道长难不成还想猜透人家想的什么?」 「贫道才没那闲情逸致,只是担心其中有什么猫腻。」 「这趟喇嘛猫腻倒多了,妾身劝道长还是先别费那脑子了,一切等消息明了后再说。」 「行吧,反正还没遇到老七,想太多也没什么用。」 路途于是便在这种稍显诡异的气氛中继续向前。整支队伍走走停停,五日后越过魏宋交界,来到刘宋境内,接着又走了两日,最后在梁州城外停了下来。 此时日已偏西,残阳之下尽是细长且匆忙的影子。 裴双从马车开窗探出头,冲鬼脸道士招呼道:「大部队就在城中休整,你马上能见到自己兄弟了。」 鬼脸道士点点头,心中瞬间激动起来,接着用力夹了夹马肚子,开始跟随队伍朝城中而去。 梁州城位于沔水上游,是进入羌地前最后一座州府,裴双选择让队伍在这里会合,显然有自己的考量。 进了梁州城,裴双让队伍去城东一家客栈安排食宿,同时告知众人明早集合,接着自己直奔府衙而去。 鬼脸道士一行人来到城东客栈,刚进大门,楼梯上一道熟悉的背影便映入眼帘。 「老七!」鬼脸道士与何四娘齐齐开口。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