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娘在岩壁上靠牢后,转头对众人说道:“妾身把这根绳子甩过去,你们拉到雕像那系牢,等妾身再向上爬段距离后,再将主绳索给你们递来。” 众人连连应允,然后接过绳端就开始拉到雕像基座上固定。 何四娘那边则继续向上攀爬,她心底留着防备,不敢贸然爬到岩壁顶端,只在距离上面两丈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何四娘便将另一根绳索固定到了岩缝中,接着照旧将绳端扔给众人。 众人接过绳索,由鬼脸道士当头打样,开始陆续朝岩壁上进发。 鬼脸道士两手拽住主绳索,脚下踩着横索借力,略微使了些飞云踏雪的技艺就跃到了对面,而他之所以能这么轻松,就是依靠着何四娘先过来后拉的这根横索,不然纵是有通天的轻功武艺,在如此蹩脚的角度下,都难免会碰到水面。 得益于这根横索,后边的几人也都通过的很顺利,等最后头的罗老七也攀附到了岩壁上,众人便开始小心的朝顶端爬去。 上行的路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一来这面岩壁确实容易攀爬,二来李天问也没在上头捣乱,这人和徐一白自打进了石门后,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除了在石门处给众人留了个邱老滑的脑袋作为念想,其他再也见不到任何踪迹,或许他二人压根就想不到鬼脸道士一行能进入石门,又或者他们在忙着寻找东西,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鬼脸道士等人了。 来到峭壁顶上,鬼脸道士重新将火把点燃,接着开始打量起四下里的环境。 周围先是片不小的空地,地面光溜溜的不见有寸草生长。照理说这地底下终年没有日头,花草树木活不下来也正常,可偏偏周围连个苔藓都看不见,这也就是说石头山的上头是非常干燥的,不仅草木难以存活,就连喜好阴暗的孢子植物都无法在此繁衍下去。 空地之外八九步的距离,隐约似有一道高墙,等走的近了,鬼脸道士便发现,这正是之前在平台上望见的城池外郭。 关于“城郭”一词,自古以来便有讲究。从春秋战国至北魏刘宋分治的南北朝,除了大秦的咸阳外,其他各朝各代的都城皆有城郭之制。 城郭二字为合词,其中“城”为内城之墙,“郭”为外城之墙,“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这句话就能贴切的解释出城与郭的作用。 眼前的城池设有外郭,如此就能推断出这里依旧是华夏文化圈的产物,而外郭是用来“卫民”的,那么李天问所说的窟国,就逐渐在鬼脸道士脑中有了概念,之前他一直怀疑那两个字是用来形容某座陵墓的,现在看明显是自己想多了,这个所谓的“窟国”,或许真就是“地窟中的国度”的意思。 鬼脸道士有以小断大的本事,常常会根据一丁点线索推断出整件事情的脉络,此时他心中有了计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基本也就有了方向,于是乎赶紧招呼着众人掏出飞鹰锁,开始准备翻墙进城。 这座石头城墙建造的比较奇怪,看材质应该是花岗岩石方堆砌起来的,但是却看不到城门,只有三丈高、两侧望不到头的城墙孤零零立在石山上,感觉就像是堵隔绝内外的围城,既不想让外人进来,也不想让里头的人出去。 罗老七见此处没门又得爬墙,自然忍不住骂了几句娘,表示但凡喘气的东西都造不出这种猪圈似的城墙来。 夏侯云却对此有其他见解,他说道:“城墙上或许的确未设城门,整座城池的进出门户应该就是水底下的那条暗道。” “这样的话城墙岂不白建了?”何四娘疑惑道:“如果暗道直接通向城内,还要城墙作甚?直接守着悬崖不正是天险么?” “这…这老朽就不清楚了…” “谁知道这鬼城墙是防什么的。”鬼脸道士插口道:“这里位于地窟之中,说是鸟不拉屎都不为过,周围能有什么危险还至于建造一座城墙?依贫道看城墙八成是防里头人跑出来的,如果没有城墙仅隔着段悬崖,那人岂不是跳下去就跑了?” “这么说此地倒像是座牢狱了…” “哎呀管它是什么,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待会上了城头都把家伙摸出来,省着万一再碰到时候李狗贼手忙脚乱的。” 众人说干就干,各自掏出飞鹰锁快速攀上城头,刚到上头还没站稳, 夏侯骧那边哎呦一声,人竟然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鬼脸道士与夏侯云离他最近,赶忙合力将他扶了起来,这时候鬼脸道士忽然感觉掌心有些粘,他打着火把一照,想不到入目皆是血红的颜色,那手掌之中竟然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夏侯云见状以为是夏侯骧哪里摔出血了,立马出声询问,夏侯骧却摇摇头,指着脚底说道:“不是孙儿的,是这地上有滩鲜血,孙儿也是踩到了上头才滑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