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还就不客气,真坐下了,还吩咐跟着的一个丫鬟去马车上拿珍藏的好酒进来。
不一会儿,门口处衣袂飘飘,两个蒙着面纱捧着酒壶的少女款款而入。
用不着说,这肯定是耿月如和耿月灵。
在路上,姨娘就跟她们俩说好了,由她先进去瞧一瞧,如果瞧不上,她一会儿就出来立刻回家。
如果她瞧上眼了,就以送上好酒的名义由她俩亲自进来看一看。
耿月灵貌似还没情窦初开,自己没主见,母亲让干啥就干啥。
耿月如已经有了春闺梦里人,此时此刻将要和那人相见,简直是激动无比。
她一进门就往姨娘那边瞧,立刻就看到了正在和姨娘一问一答的黄毅。
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古代、现代都一样,姨娘正在以查户口的模式跟黄毅展开了交流。
“听闻你不是在大明长大的?”
“我是在弗朗机国长大的。”
“你今年多大了?”
“我比崇……,我应该是二十一岁吧!”黄毅腹诽:娘的,差一点说成我比崇祯大一岁,还好及时住口。
“啊?咯咯,怎么还有人说自己应该几岁呀,咯咯……”姨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毅又腹诽:不是自己的真实年纪,随口胡编,还就真的容易搞错了,比崇祯大一岁,今年究竟应该是二十一还是二十,还就真容易弄错了。
见姨娘笑得放肆,耿章光担心黄毅尴尬,解释道:“黄大人在海上航行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他弄不清年月。”
“原来你还坐过大船出过海呀!真不简单。那弗朗机国离大明有多远啊?”
“远不止万里之遥!”
“这么远啊!听你说话文绉绉的,应该是读过不少书吧!”
“是读了很多书!”
“很多?有多少啊?”
这个黄毅还就没统计过,他随口答道:“按照字数算几千万,不对,几亿字肯定有!”
“啊?”不仅仅是姨娘,在座的都惊讶不已。
黄毅知道古时候学富五车的人,按照五车竹简能够写下的字数,其阅读量都未必比得上一个初中生。
见说出了自己真实的阅读量后、满座皆惊,黄毅心里好笑,暗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我还没说我写下的字数就离一千万不远了。
黄毅解释道:“我读的书很杂,并不是四书五经,我们那儿又没法考秀才、举人,读四书五经没用。”
“那你读过些什么呢?”
“好书、好文章、好诗词我都读,譬如说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再譬如说辛弃疾的‘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还譬如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姨娘懵了,她仅仅是识字能写而已,没读过几本书,只觉得黄毅口中所说都是天生好言语,只可惜她听不太懂。
李维达抚掌赞叹道:“妙啊!妙啊!佳句难得!我得拿笔写下来免得忘了!”
耿章光却是拍案叫绝道:“佳句,真乃佳句,好一个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黄大人,不知可有下阙?”
“下阙?没有。”黄毅摇头道。
耿章光追问道:“那这段佳句出自哪位大家?”
“额!”作者还要等三百年才出世呢,没法解释啊!
黄毅只好撒谎道:“这是我前几年在老家时为赋新词强说愁,想象的,瞎编的,哪里算得上什么佳句!”
“这还不是佳句?黄大人大才啊!”李维达惊叫道。
“原来你是文武全才啊!真不简单。你以前在弗朗机国怎么营生啊?在弗朗机国的明人多不多?……”
姨娘越看黄毅越欢喜,话更多了,搞得黄毅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两个头脸都被纱巾盖住的女子进来了,黄毅瞧过去时刚刚巧和其中一人的目光相对。
“咦!不对呀,那眼神?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难道认识我?”黄毅心道。
终于见到了最想见的人,耿月如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些紧张、有些忐忑,最后都化作了羞涩。
“三哥没骗我,他,他果然相貌堂堂一身英雄气!”
姨娘亲自拿起玉质的酒壶满上两杯酒,道:“这杯酒我替夫人敬大英雄!干!”
黄毅端起淡青色的玉质酒杯一饮而尽,道:“您客气了,我哪里是啥大英雄,耿章华才是。”
“你莫要过谦,三少爷前段时间天天讲你杀敌的故事,我们都耳熟能详了。”姨娘一边说一边再去端酒杯,却见酒杯里空空如也。
她瞪了一眼耿月灵,小声道:“傻站着干嘛,倒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