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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要认真对待两个人的关系, 所以她的心境变化,有必要告知他一声。
孟年说出这些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与羞耻心, 她说完就顶着一张滚烫的脸, 敲着盲杖,迅速回屋。
叶敛呆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回神。
当天夜里, 叶敛回了南城公司, 待了一夜。早上王裕到公司,把他需要的材料准备齐全后,他又带着东西回了东城。
到老宅时,已经是下午。
叶敛迈步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在房门口碰上了顾莲依和杨诗兰。
老太太精神不济, 眉宇间笼着愁云, 看到亲生儿子回来, 也不见笑颜。
挽着老太太胳膊的中年女人看到他更是没什么好脸。
大抵是忌惮他,没有将不满说出来,只是低着头,不同他说话。
叶敛无所谓这些人对他的态度,绕过她们就要回屋。
顾莲依却突然叫住他,“小礼已经送走, 你满意了。”
叶敛目不斜视,连个反应都没有,见他手掌压在门把手上, 老太太终于按不住心情。
她微红着眼眶,怒视着他,“你究竟要把这家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叶敛停在原地,背对着她们, 笑了一声“您是觉得,您的孙子养得很好,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异类,是吗”
“小礼或许是性格上有些瑕疵,但他本质不坏。他从来没离开过父母,你执意把人送出去,他得吃多少苦国外那地方他呆不惯的,外面那么乱,他不坏也要学坏了”
叶敛几乎要笑出声来。
嗯,叶存礼不适应国外的生活,他就适应。
可他不会这么反问,因为想得到回答。顾莲依会说“当初是你执意做交换生,去国外深造,是你自己的选择。”
可如果不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国内举步维艰,他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出国,从头开始呢。
叶敛不想和顾莲依掰扯陈年旧怨,更没心情和她理论到底谁对谁错。
叶敛清楚,就算她知道自己理亏,她也绝不会认输服软,所以多说一句话都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见男人又要走,顾莲依急得拐杖用力杵着地板,急道“年年那丫头呢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你不能为难一个小姑娘”
“你不会自己给她打电话”
顾莲依语塞,脸色难看。她哪里有脸还给孟年打电话孟年是个好孩子,不会说她的不好,可叶存礼做的那些错事,终究对孟年造成了伤害。
到底是她叶家人对不起孟年,她看中家族声誉,打电话过去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再开口。
叶敛唇角漾着一丝笑,没有理她,径自回了屋。
孟年生日的前一天,叶敛才打了个简短的电话,说他去了京城出差。
他们前几天一直没有联系,外婆听说了以后生了好半天的气。
骂叶敛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却什么都不做。
“他是认为你就认定他了这人怎么这么自信呢”韩平霜挑刺道,“当初你外公在跟我确定关系以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掌握我的行踪,生怕我跟别的学长学弟跑了。”
孟年捂着嘴咯咯笑,安静听着外婆的唠叨。
“我瞧他那天在这舌灿莲花,都把咱们家当辩论场了,怎么,看我松口,就不来献殷勤哼,他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再反悔呢”
孟年笑着摇头,“叶先生太忙了,况且,他大概是觉得外婆您一言九鼎,是个讲诚信的人。”
“这和诚信不诚信有什么关系”外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我就讲究一个眼缘,万一看到更合我心意的后生,我可是一定会反悔的。”
孟年笑而不语,也不戳穿外婆的假话。
外婆就是这样性子,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可别用这幅什么都懂的眼神看我,你可不懂。”
韩平霜懒洋洋靠在太师椅里,手指拨弄着披肩的流苏。
她之所以能和韩平霜成为密友,除开家族之间的来往,更重要的是她们性格相似。
她们都是十分固执认死理、又十分自我的人。
年轻时就没少吵架,但每次最终都能达到一个平衡。可这次的事,或许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了的。
孟年回南城已经好多天,韩平霜没主动给顾莲依打过电话,对方也是。
韩平霜不相信顾莲依不知道她已经清楚了这些事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对方都没来给她一个交代,这倒是符合顾莲依不轻易低头的性格。
好在顾莲依的儿子和她不太一样。
叶敛也是个强势的人,但他面对孟年时,温柔、包容、坦荡。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孟年的势在必得,也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只要能力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