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家,陆景桓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自己的小窝。 四人组聚在一起是真热闹,热闹得像来捣乱的,除了厨房只经崔雪莉一人之手,保持得比较整洁,其它地方全是叙利亚风格。 “是女明星还是阿拉撕家犬啊……”陆景桓撅着屁股在地上收拾,多少收拾出了点火气。 费七八力弄完,时间早已过凌晨,草草洗漱一番,他麻熘躺上床。 明天要去yg一趟,跟老东家把解约协议签了。 原身自被下了通牒,就一直在逃避公司的联系,好像不去签字,就还能一直做尚存出道念想的练习生。 服药自尽前的几个月里,他在家附近找了间舞室,白天教小孩子跳舞,维持训练状态,不让朋友家人看出端倪;晚上录制面试的视频资料,投往多家还算靠谱的经纪公司,不放过任何出道的机会。 一直到拒绝的邮件纷涌而至,yg也向他最后发出警告:如果想装死赖在公司,或者靠逃避从公司手里薅到违约金,绝对会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 前因后果叠在一个肩膀上,卢景焕才终于承受不住,再一次选择结束自己的人生。 退伍后他就一直有自残倾向,半岛变态而恶臭的前后辈制度在军营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才20岁的他在里面吃尽苦头。 与之相比,s.m时期来自前辈和关系户们的刁难与折磨,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经历是钉子,牢牢钉在人生的木板上。 即使时间流逝,钉子拔掉,也留下狰狞的伤口,让人隐隐作痛。 作为这些记忆的旁观者,陆景桓只能感叹:性格决定命运。 在这个圈子里,不怕你没长相没实力没背景,就怕你太善良太仁慈太软弱。 或者说,哪个圈子都一样。 眼下练习生是肯定当不成了,陆景桓双手枕在脑后,不断思考以后的出路。 原身练习时长有够久,实力嘛……只能说还行。 能在s.m和yg做练习生,真就纯靠脸。 被yg抛弃,除了年龄问题,他稀松的唱跳水平也是重要原因。 声音条件不错,音域天生挺宽,但唱功只能说不是大白嗓,唱快歌还能靠激烈的伴奏掩盖一下,唱慢歌完全吃不消。 身体协调和柔韧性相当差,能积累下来舞蹈功底全靠苦练和死记硬背。 跳舞不好的人,大多对节奏的感知度也挺差,所以和说唱几乎无缘。 如果还在s.m的话,倒是可以靠大量练习暂时顶上,但在hiphop氛围相当浓厚的yg,卢景焕只能成为弃子。 想到这些,一个头两个大。 把自己还能做的尝试一一列举出来,再一个又一个暂时否定。计划不但没有清晰,反而让想法更乱了。 陆景桓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东西,但越纠结越想不出来。 急得他抓耳挠腮。 到最后还是一筹莫展,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在不知不觉间,念头越来越松散,直到轻轻睡去。 在熟悉而陌生的床上,他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 一觉睡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精气神相当充足。 完全不像才出院的人。 用拉面和泡菜简单对付完肚子,陆景桓兴冲冲出门。 没有打车,步行二十分钟不到,来到yg丑兮兮的公司大楼门口。 即使没有正式解约,但公司早就限制他进出,指纹和通行卡通通刷不上,还是靠通报才获得许可进去。 前台甩给他一张临时通行证,“出来时记得归还哟,景焕xi~” “好的。”陆景桓礼数做足,虽看对方一眼都欠奉,但还是双手接过。 将照片和名字都是空白的临时通行证挂上脖子,走在yg大楼里。 他面无表情,心底在笑。 景焕,这就是你当成家,努力奋斗了四年的地方。 循着记忆摸到一间办公室,轻轻敲门等待,无人回应。 陆景桓挑眉,又敲一轮,力度大上许多,敲得门板直响。 “呀!谁那么大声?”里面传来的声音相当不耐烦,“给我滚进来!” 完全不以为然,陆景桓径直走进去,脸上甚至带笑。“好久不见,具部长。” “额……卢景焕?”这部长一愣,他还以为是哪个没礼貌的下属。 以往一丁点小事都要发难,更别提大声敲门这种“大罪”,但见肇事者是对方,他反而没了火气。 “你是……来签解约协议的?” “协议可以签。”陆景桓没回答,“但我有个条件。” 只是跟练习生签个解约协议,照理说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要由艺人培训部部长来推进。 但卢景焕情况特殊:他当初是被yg从s.m挖墙脚挖过来,待遇远比普通练习生好。 签约时甚至有额外条款,非必要条件下,公司如果开除他,要支付不斐的违约费。 yg既想解约,又不想付违约费,所以才跟他磨蹭这么久。 看着此刻居然要谈条件的陆景桓,艺人培训部部长一张马脸拉得更长——奇臭无比。 心道要不怎么说狗急跳墙呢。 再听话的狗,一旦被逼急了,也会忍不住狂吠几声。 以前对这张脸有多看好,现在就有多来气,具部长语气不善,“谈条件?景焕xi,你拿什么来谈条件?” 人既然来了,还怕治不了你? 凭他们的了解,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撕破脸的魄力。 或者说,任何练习生都一样。 yg有这个底气。 如果是卢景焕,可能早就支支吾吾,充其量说一句按合约规定他理应拿到违约金,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 只要对方还讲理,他们自有一套应对方式。 但陆景桓不是讲理来的,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恃无恐。 “大不了闹到法庭上去,胜不胜诉我无所谓,拖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