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议事厅内,坐的坐,站的站,除了中间一条大过道,四下里差不多都是人。
一汉子五十来岁,四方脸,五官端正,目光炯炯有神。脸皮白皙,长有星点黄斑,略显美中不足。刚才受了人家一句言语,心中似有不服,只见他撇嘴一笑,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放大声儿说道:“诸位,屠龙会作恶多端,是该铲除。但冯万里、董晓婉、左图鸣等屠龙会余孽,若不能尽数除去,就算铲除了屠龙会,大伙儿也不会安心不是?”
一人喊道:“余孽不清,怎么心安,如何心安?”
那“黄斑脸”见有人附和,赶紧加大声儿说道:“老祖宗有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屠龙会余孽,昨日作恶多端,今日说要去恶从善,改过自新,就怕是为了保住性命,行的缓兵之计。等到风头一过,保不齐明日又重操旧业,暗地里干着荼毒江湖武林的勾当。若是如此,相比以前定会更加隐秘,更让人防不胜防。”
微微停顿一下,换了口气,接着说道:“想诸位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侠义之士,光明磊落的紧。要大伙儿时刻保持警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呀!”
有人立马附和起来:“钱帮主说的对。谁会没事吃了撑着,放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等着他人来加害自己,累都累死人了。就算大伙儿不嫌累,有心提防,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又能防得了几时?”
这话儿真是说到心坎里去了,哪有人愿意放着闲适惬意不要,时刻提防别人来加害自己的?
大厅之内,顿时沸腾了起来,附和声一片。
“除恶不能务尽,犹如养虎为患,何来心安?”
“纵虎归山,放龙入海,终将后患无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决不能让屠龙会有死灰复燃之机,必须赶尽杀绝!”
听过众人的高呼声,江玉郎一时不知如何自处,扪心自问道:“你能说他们说错了吗?不能。除恶务尽,不留隐患,何错之有。你能说他们做的对吗?不能。为求自保,胡乱杀戮,天理难容。”立马心生疑窦:说,没有错;做,却不对,那我该怎么办?
正在为难之际,一弟子走了进来,说道:“师父,早餐已备好。”
江玉郎霎时寻得话头,大声说道:“诸位,你们心里,若还有我这个正义山庄的庄主,就听我一句。”
一汉子说道:“江大侠,请讲。”
江玉郎放大声儿说道:“诸位,今日举行的是武林大会,不是斗嘴大会。诸位若是跟冯万里、左图鸣等人的过节太深,实难共存于天地之间,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也没必要用饿肚子来分出胜负输赢。依我看,先把早餐吃好来,等有了气力,有话讲,摊开胸怀说,想动粗,放开手脚干,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
不看僧面看佛面,好些人觉得江玉郎说的不无道理,随声附和。
那钱帮主身后左侧的汉子笑道:“江庄主,要是...既无话可说,又不想动粗呢?”
江玉郎笑答道:“那再好不过了。”
那钱帮主身后右侧的汉子笑道:“江庄主,要是想说话,却不想动粗呢?”
江玉郎笑答道:“那也很好。”
那钱帮主脑后的汉子笑道:“江庄主,要是又想说话,又想动粗呢?”
这不明摆着消遣人吗?江玉郎脸色一挂,疾声厉色地答道:“诸位,你们若是愿意履行正义,那就为剿灭屠龙会略尽绵薄之力,友谊天长地久。要是不愿意履行好正义,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劳你们大驾,移步出庄,且行且珍惜。”
一汉子冷言问道:“江庄主,以前可没听说过有屠龙会这个邪恶组织的?”
江玉郎笑答道:“后胜兄,没听说过好啊!吃完早饭回家就行了。”
张凤翔笑道:“这话好。回家抱着老婆孩子,总比在这里跟人斗嘴强。”
钱帮主质问道:“江庄主,你这是下逐客令了?”
江玉郎好声答道:“钱帮主,你别忘了,冯万里、董晓婉、西门清等人再不是,也跟你们一样,是我正义山庄的客人。我江玉郎身为庄主,于山庄内,护客人们周全,这是应尽的职责,容不得半分讨价还价。你们做客我正义山庄,说起话来做起事来,不说客随主便,竟然不知好歹,事事喧宾夺主。你眼中既然没有了我江玉郎这个庄主,那我江玉郎眼中自然没有了你这个客人,扫地出门再正常不过了。”
李梦阳大声说道:“姓钱的,你想反客为主,先问问我们这些人答应不答应。”
范泰来吆喝道:“李大侠,仅凭姓钱,就想反客为主,格都不够,这还用问吗?”
江玉郎见那钱帮主心中怒气上涌,差点就要将脸皮胀破,很是过意不去,拱手有礼道:“钱帮主,你既然这么想冯万里他们死,那去庄外等着好了。他们都是大忙人,在正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