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马,朝北奔驰,西去洛阳城二三十余里,天黑寻得宿头。翌日天亮,起程西行,过陕县,至潼关,于三河口渡渭水,沿北洛水北上延州。
跋山涉水一路前行,路上驴车、牛车吆喝有声,行人男女老少易分,三教九流难辨,大多携带悲伤苦痛,络绎不绝。
有的是为支援前线战事运送物资,有的是为逃避战乱迁居南下,有的是为边塞阵亡将士招魂还乡持故衣纸钱,有的是为寻亲访友长途跋涉,还有的是为发国难财而铤而走险......全因生活所迫。
白玉天一路走来,见之心生怜悯,去之心留恨意,情感五味,真伪难辨,欲言难尽。
盛世和尚敛财,乱世道士下山。这话对于急着赶路的五山道人来说,好听归好听,真想做点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但身为道士,就当急信徒之所需,弘自家之大道。有时迫于盛情难切,实难以推脱,五山道人求得白玉天的同意,歇下脚步,为死难者做个道场,诵经超度一番。
真能往生极乐吗?真真假假,道长不说,谁又能说的清楚。但有一点值得肯定,一场法事做下来,不仅减轻了战争给死难者家属心里带来的伤痛,微微慰藉了一下心灵,白玉天也跟着混了顿吃喝,虽吃的不好,却省了顿饭钱。
过大荔、澄城,至鄜州府,白玉天、五山道人两人好事做了一路,心儿美滋滋地在一路边茶摊歇下了脚步,倒好茶水,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几个宋兵走了来。
五人见茶棚边拴着的两匹马长的不赖,适合自己骑坐,心里冒出了个喜欢。朝茶棚下瞄了一眼,见白玉天像个书生,弱不禁风,又见五山道人一身道袍破旧,当没什么背景,便想到了将马儿据为己有。
一兵士说道:“这谁家的马,牵走充军了。”话说完,同着另一兵丁就去解缰绳。
白玉天快速喝完手中那碗凉茶,起身说道:“大爷,那马是我的。我们有着几千里路途要赶,全靠它充当脚力,你们行行好,感激不尽。”
一貌似小头目的官兵走了过来,瞪了白玉天一眼,轻猫淡写地问道:“小兄弟,这马是你的?”
白玉天答道:“是我的。”
那官兵轻笑道:“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吗?”
白玉天道:“人畜言语不通,恐怕不能。”
那官兵笑道:“马儿虽是畜生,却跟狗儿一样,极通人性。你叫它它都不愿答应,自不是你的了。”转身简简短短一句:“牵走。”再不想跟白玉天废话。
白玉天道:“这马是我的。”
那官兵速转身,随口说道:“小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吗?”
白玉天道:“这马是我的。”
那官兵怒眼一睁,言语夺腔而出:“你知道边事吃紧吗?你知道战马紧缺吗?没抓你充壮丁运送物资就不错了,征用一匹马还啰里啰嗦,是不是生活过的太舒坦,皮痒啊?”
那官兵的唾沫喷到了白玉天的鼻子上,白玉天好生难受,大喝道:“我说了,这马是我的,就是我的。没经过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将它牵走,就算天王老子都不成。”
“呵、呵!”那官兵话音刚落,迫不及待地一脚踹出,正中白玉天小腹。
白玉天瞬时将小腹收缩,瞬时将小腹鼓起,只听得“喳、喳”两声,那官兵连人带脚跌出一丈。
那官兵横躺在地,发现脚腕痛的厉害,快速坐起,脱下鞋子,拔起裤筒一看,脚腕那里红绿了一圈,就要变成青紫色来,愈看愈难受,朝白玉天喊道:“你用了什么妖法害我?”
其他四个宋兵一见,一听,拿稳手中兵刃冲杀过来,好像是要复仇,更像是想立威。
白玉天好些日子没打过架了,手应该很痒,只见他几个闪身,几个出拳,四个宋兵全都躺下,个个鼻青脸肿,唉声叹气在一起。
大宋兵士很不一般,一股脑爬起,扶着那脚腕错位了的军官扬长而去,狼狈不堪中透着虎威,留下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等着!怕是不可能,吃完饭就得赶路。”白玉天这样想着。
店家走了来,道:“客官,你们想吃些什么,我帮你们快点做,吃了好赶路。”
白玉天系好马缰,坐了过去,道:“来些现成的吧,我们急着赶路。”
“简单些好。”店家随口一声,走了开去。
白玉天喝起五山道人倒来的茶水,小声问道:“道长,这事没麻烦吧?”
五山道人喝了口茶水,冷冷回道:“有什么麻烦,有麻烦也是自找的。”
白玉天淡淡一笑,见店家端来饭菜,摆开架势,吃了起来。
店家一旁看着,很是高兴,道:“客官,你们若是北上,记得绕开一些,别走大道。”
白玉天不解,问道:“大叔,这是为何?”
店家说道:“刚才那些大爷是这鄜州府的守军,为朝廷守卫边疆,威武不凡惯了,哪能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