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
送走刘高升等人的身影,蒋龙威望向西边,见太阳就要西落,为了找个宿头,不至于露宿山野,伤口也顾不上清理,带着镖队继续往前赶。快赶慢赶,天黑时分,在古槐长者的指引下,终于见到了一家客栈,众豪杰毫不犹疑地入住了进去,漱洗,疗伤,用饭,一阵忙活,欢欢走向了睡眠。
次日一早,吃过早餐,收拾停当,众豪杰押运着官银朝近在咫尺的京城进发。走过二十多里地,繁华的汴京城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众豪杰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一身轻松。
白玉天入得城内,被自己的眼睛跟耳朵吓坏了来,世间竟有如此繁华之城郭!
东京汴梁,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
一路观赏,盛景入眼,妙音入耳,白玉天毫无意识地感慨道:“哎!伎巧可惊人耳目,侈奢可长人精神。”
一位路人呵呵一笑,美言道:“想必这位公子是外乡来的吧?”
白玉天笑答道:“正是。”
路人道:“那你得多住些时日,要是赶得好,或是赶得巧,保不定还能一览圣颜。”
白玉天道:“哦!大哥,你这怎么说来着?”
路人道:“瞻仰天子的仪容,有两个时机。一是上元节之夜,圣天子登楼观灯,或亲临金明池检阅水军操练。上元节已过,要待明年,不说也罢。”
白玉天问道:“还有什么时机?”
路人笑答道:“天子出宫,要么郊外祭祀天地,要么每年四孟的宗庙祭礼。”
白玉天笑道:“这真来的不是时候,春季已过,秋来又有好长一段时光,怕是无缘见到圣天子容颜了。可惜,可惜,可惜至紧!”
路人笑道:“公子切莫泄气,等到下回找准时机再来,定能得尝所愿。”
白玉天微微一礼,笑答道:“那是,那是。”
路人欢欢一笑,走离开去。
走在一旁的古槐道:“皇帝有什么好见的。见了要为他卖命,不见还只为他纳钱纳粮,虽永远吃着亏,出汗总比卖命强。不见也罢!”
白玉天笑道:“古老说的极是,这种人不见也罢。”
黄庭道人笑道:“古老,有多少人伸着脖子等着皇帝赐见,为其卖命。你俩倒好,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人家,人家岂不要伤心一辈子。”
乐啸天道:“他躲在深宫,成为有冕之王,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我们行走江湖,成为无冕之王,日夜操劳却不得三餐温饱。他不来见我们,还要我们厚着脸皮去见他,这不是作践人吗!”
明智上人道:“乐啸天,人家可是上天之子,理应享受荣华富贵,有什么好妒忌的。”
乐啸天道:“李老,过好过歹都是过一天,我妒忌他做什么。你老多想了。”
众人一阵说笑,过得龙津桥,入得内城,在东大街找了一家大客栈住下。
漱洗一番,整理好仪容,用过午饭,蒋龙威带着手下十来个镖师押着镖银前去户部交差。到得户部,一应交接,清理好银两,要回户部签收回单,回到客栈,天色已黑。
想着押镖一路惊险万分,众豪杰前来助拳,流血流汗一路,太过难得。蒋龙威在客栈里大摆筵席,以作酬谢。除了三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其他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散去之时,脚踏云步,不是有店小二时不时提醒一二,差点连房间都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