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秋听过那些言语,内心冰冷,感受不到半丝温暖。
张天昊见胡一秋虽对堂上好些朋友深感失望,脸无喜色,脊梁骨却挺得笔直,深信胡家庄内不可能藏有泣血剑,便挨上胡一秋的肩膀,小声说道:“胡大哥,在江湖武林人士的眼中,泣血剑实乃罪恶之剑。谣言已起,仅凭你几句推脱的言辞,恐怕难以服众。不如顺了大伙儿的心意,打开剑冢,让谎言不攻自破。”
胡家庄乃个人私宅,受着大宋律法的保护,就是捕快想来搜查,也需要当地官府的一纸文书。今日若是仅凭秦浩明一句恶毒的虚假言语,就打开密封了近二十来年的剑冢,岂不威严扫地,胡一秋自是难以接受。
但想着泣血剑的主人白天宇昔日被人栽桩嫁祸,一夜之间成为武林公敌,身败名裂不说,还被逼无奈跳崖自尽,到现在都生死不明,胡一秋的脊背不也瑟瑟发抖起来。见知心好友张天昊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丢掉威严,打开剑冢,甚觉此事惹不起,故作姿态地说道:“诸位,你们的好意,我胡一秋心领了。恕难从命!”
羽化成仙弘道隆从秦浩明的身后走上前来,大声说道:“一秋兄弟,泣血剑乃武林凶器,你若是将其占有,定会成为武林公敌,切莫做此等傻事。”
胡一秋两眼一瞪,厉喝道:“弘道隆,我胡家庄有没有泣血剑,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这般随意血口喷人,你就不怕他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日后遭受报应。”
厅堂里开始暗流涌动,杀气腾腾,白玉天觉得是个机会,对卓一飞说道:“秦浩明这是要让胡家庄成为武林公敌,从中捞起好处,用心险恶至极。你可是要成为胡家庄一份子的。”
卓一飞不是蠢人,一点就明,走上前去,大声喝道:“弘道隆,你是那只眼睛看到泣血剑问世的?”
入海擒龙赵明浩从弘道隆身后站了出来,反问道:“小子,你又是那只眼睛看见了泣血剑没有问世?”
卓一飞不善于搬弄是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是不会,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白玉天站了出来,大声吆喝道:“赵明浩,我左眼看到泣血剑没有问世,右眼看见你在这里搬弄是非,恶意中伤,陷江湖道义于不顾。”
数十双目光一起看向白玉天,陌生的多,相熟的少,见其娃娃脸一张,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在这里大言不惭,很是来气。
向菊忠道:“何方小毛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白玉天道:“小毛孩说谁?”
向菊忠道:“小毛孩说你。”
白玉天嗤笑道:“哦!听明白了,小毛孩在说我。”
众人顿时捧腹大笑,笑声不止,将客厅中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尽。
白玉天道:“小毛孩,我跟你打个赌,你乐意不?”
向菊忠自知着了白玉天的道,不能再上当,静默无语起来。
胡一同接话道:“白少侠,你与他赌什么?何为赌注?”
白玉天道:“那小毛孩不是硬怀疑胡家庄里藏有泣血剑吗,我就赌胡家庄的剑冢里没有泣血剑。至于赌注,进剑冢的人若没有发现泣血剑,终其一生,听命于我。”
胡一同笑道:“少侠此言正合我心。但敢问少侠,要是胡家庄的剑冢里藏有泣血剑,又当如何?”
白玉天笑答道:“胡大哥,若剑冢利藏有泣血剑,我愿将纯阳掌的功法默写出来,以供大家修炼。”
纯阳掌闻名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想修炼一把。
众豪杰听到白玉天此番言语,不管是真是假,无不欢欣雀跃,叫好有声,唯有丹阳子等人无动于衷。
胡一秋对古槐轻声问道:“此少年何人?”
古槐答道:“江澄清的关门弟子,白玉天。”
胡一秋见是江澄清的门人,自是刮目相看,朝白玉天好好地看了两眼,满大厅说道:“众位朋友,可愿意跟这位白少侠赌上一赌,来个愿赌服输?”
众人心想,若不开赌,胡一秋为顾及胡家庄于江湖武林中的威望,断断不会仅凭丹阳子的一句恶毒言语,就轻易地打开他胡家庄的藏剑阁。可泣血剑乃武林至宝,就算不能占为己有,对着它感受一下杀气也好,唯有开赌了。
郑浔阳道:“赌就赌,谁怕谁。”
好多汉子受其感染,大声喊道:“愿赌服输,何乐不为。”声音齐响,振聋发聩,塞满一厅。
有了台阶,就算打开剑冢,胡家庄的威严不会因此事而消减一分,胡一秋自是欢喜来着。朝满堂一个拱手,大声说道:“众位朋友,既然如此,请跟我来。”跨步向厅门走去,一颗颗贪婪之心紧随其后,喜跃不止。
一段步子迈过,胡一秋拿来一把钥匙,走在众人前头,来到庄园西边的一座小山前。走近竖立在山体前的大石门,打开门上的大铁锁,推开巨大的石门,点亮门后的灯烛,走下二十来级石阶,进得一间巨大的石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