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玄保持沉默，片刻后单手扶住了面前的茶几，表情有些许吃力，他抬头看着对面纹丝不动的人，最终放松了手指，慢慢坐正身体。
徐获还没说什么，画女的手指便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翻出她提前存下的音频问聂玄：“你干嘛？想打架吗？”
聂玄对她笑了笑，“别担心，我不一定打得过。”
“你当然打不过！”画女板着脸道：“我一个人可以打你二十个！”
聂玄不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复又看向徐获，“你的要求我同意了。”
他说着收了桌上的证书，重新拿了份新的来，不过这几张证书中就没了之前提到的超级进化者待的秘密实验室。
徐获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看来有些人死不死不要紧，超级进化者更重要。”
“为了014区做些牺牲，我相信他们能够理解。”聂玄淡淡道，就像他们牺牲别人一样。
徐获这次仔细看了看证书上写明的位置，“这次是真的吧。”
聂玄坐回轮椅，重新把毯子盖上，“我可以喝点吐真剂以示清白。”
“那倒不必，我觉得药剂在你身上可能不起作用。”徐获道：“希望我们这次能合作愉快。”
聂玄利落地在几份证书上盖了章，并直接将证书交给了画女。
正事说完，他按了呼叫仪器让人来接自己。
顿了顿又道：“你觉得014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要不像017区，还有希望。”徐获道。
聂玄意味不明地笑笑，“猜出画女身份的时候我就知道，少了你的话，014区或许不会这么快就有今天的局面。”
“有时候苦难不一定是坏事，平安过渡让一些人只看得见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清楚014区在游戏中处在什么境地。”
“要是你说的苦难是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那大可不必。”徐获与他的看法有出入，“毕竟，在成为玩家之前，你我也是普通人。”
人是一切文明的根本，X国在超级道具事件中做出的让步和牺牲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未来不可预估，蝴蝶扇动翅膀引起的连锁反应结果究竟如何谁都不清楚，国家、玩家、普通人，大家都在同一艘大船上迎风破浪，没道理为了处理一些蛇虫凿船放水。
接聂玄的人敲门了，画女去开的门。
“合作愉快。”聂玄对徐获点了点头，结束了这次谈话。
“他们是不是坏人？要不要杀掉？”关上门画女就问徐获。
徐获笑了笑，“人不是刚送了你几栋房子吗？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画女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然后又凑到他身边，用很小的声音说：“我看出来了，你不喜欢他们。我可以帮你杀光他们。”
徐获抓了把糖给她，“好好休息，马上会忙起来的。”
画女丝毫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捧着糖果去分了，她和童童的友谊分秒必增，有好东西当然要留给他三分之一。
聂玄走后，姜翘又带着人和资料来了。
“这是你之前提到的适合菌类生长的一些地方的资料记录。”
“由于不清楚你的具体标准，所有有可能的地方我们都筛选出来了。”
“我们从分区开始吧。”
徐获颔首，按照姜翘的安排从菌类进化异常的分区开始看。
这样的分区在014区玩家去过的所有分区中占比不高，更多的是某个分区的某个特殊环境下有一类或多类菌生长迅猛，但远达不到小丑城地下菌窟那种规模。
绝大部分地方都不符合徐获的预期，仅有极少数地方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菌类规模大且种类多，主要是种类多。
如果一个地方只大量生长着某一种菌类，反而说明这里不适合其他菌类生存。
挑了五个地方出来，徐获给了姜翘五根才截取不久的泡在营养液中的菌丝。
“把菌丝放在这些地方养一养，如果能分裂出一两条新的就算成功。如果菌丝死亡，这件事你们就自己处理吧。”
姜翘小心地收了营养液，“我代表全部感染者谢谢你，也为这次特防部的作为向你表示歉意。”
徐获随意地点点头，并没放在心上，而是问道：“吕茵情况怎么样？”
姜翘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脱离感染源，她恢复的很好，不日吕组长也会回到京市。”
“那就好。”
徐获示意画女送客。
姜翘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走过来的画女却背着徐获朝她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把话咽回去，姜翘把旁边的铝箱提过来，“这是特防部准备的一点小礼品，请你们一定收下。”
“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点强身健体的药剂和游戏用品，不算在报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