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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章 家有良邻(4 / 5)

,打着哈欠。

少年本来并不上心,昔年一次次游历人间涉足红尘,早就见惯了这种蹩脚路数,都是依据象棋残谱而来,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是今天少年却神色凝重起来,只因为这个摊子,摆的是围棋谱,少年与那打起精神笑脸相迎的男人相对而坐,最终双方在棋局上,下出了一个比围棋和棋更罕见的三劫循环,男人笑道可惜棋差一着,未能下出四劫循环,那就有劳道友稍稍多走一步了。男人抬起一只手,指向小巷一端口子,少年走到巷口处停步转头,询问我叫什么名字?男人好似打哑谜,伸手指了指自己,见少年一脸茫然,男人只好笑道,只知道你姓余。姓余的少年,走出巷口,瞬间来到一个科举鼎盛的小县城,有个专门收废旧纸张的迟暮老人,在这文风浓郁之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个用来装纸的竹编小篓,不管是怡情的临帖练字,或是奔着科考去的研习馆阁体,只要是写过字的纸张,都不会随便丢弃,归拢归拢,装入这种竹蔑胎的小篓,外边糊着一圈白纸,竖贴着一条巴掌宽的红纸,写四个浓墨楷字,“敬惜文字”。

大户人家会将这只竹篓搁放在祠堂香案旁边,小户人家也不敢怠慢,多是放在堂屋的洁净角落。纸篓一满, 就由那个专门收纸的老人收去。老人时常背着一只大竹筐,挨家挨户登门,收了那些字纸,装在筐内,会将这它们背到一座地处偏远的小庙,最终由他负责把这些纸张烧掉。庙内没有供奉泥塑神像,除了烧纸时燃起的袅袅香烟,一年到头也无其余香火,只是在北边墙上,挂了一幅只有文字的立轴,上书“文昌帝君之神位”。

少年一路跟随背箩筐的老人来到小庙,那位蹲在庙口燃烧纸张的老人笑着开门见山道:“目前这个身份,余道友可还习惯?”

余时务喜欢说自己下山次数不多,这次总该管饱管够了?

余时务直截了当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能够抹掉我记忆的?”

老人洒然笑道:“既然我们能够在纸上写字绘画,自然就可以在纸上擦掉文字和抹去画面。”

余时务沉声问道:“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所求何事?”

陈平安笑道:“旧书重读多余味,吾道力行方有功。”

祠堂门外,见陈平安不愿以剑修身份对敌,马苦玄似有遗憾,说道:“世俗意义上的的拳法,我是学了点的,只是相较你跟曹慈而言,不成气候,我就搁置了。”

遥想当年,家乡神仙坟一役,两个少年就是以拳脚对拳脚。

“很多时候,确实会羡慕你这种剑修,所以我在这些年里,花了不少精力,寻找成为‘正途’剑修的路径,没办法,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哪怕退而求其次,偷摸翻检了许多被列为禁忌的古籍秘本,试图找一条类似官场荫封的修道捷径,结果还是不成。要说让我与北俱芦洲恨剑山买几把仿剑,假冒剑修,做不来,没脸做这种勾当。”

毕竟天底下只有玉璞境的剑修,敢说自己对上一位仙人境修士,大可一战,毫不怯场。

其实剑修之所以被视为山上四大难缠鬼之首,还是因为在下五境期间,剑修的战力成型最快,最不讲理,只说一把飞剑宛如天授的本命神通,更是让练气士头疼不已,下五境练气士毕竟体魄孱弱,傍身的诸多术法尚未精熟,剑修与之对敌,一旦结下死仇,不管三七二十一,祭出本命飞剑,嗖一下,高下立判,生死已分,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作为同乡和同龄人,自打双方认识起,马苦玄好像就有这么个怪癖,一打架就话痨。就像一个酒鬼的酒后吐真言?

先前两次交手,马苦玄是自认为稳操胜券,所以老神在在,可这次算是怎么回事?临终遗言,交代后事,不吐不快?

马苦玄神色复杂,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道:“一肚子真话,难与俗人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多扯几白话闲天。”

见马苦玄还是没有停下絮叨的意思,陈平安反正不急,就干脆撤了拳架,缓缓踱步,舒展筋骨。

“陈平安,不管你信不信,在家乡那会儿,我还在杏花巷,你还在泥瓶巷,我就已经把你当作同道中人,嗯,同道中人,这是一种比较书面语的说法了,简单说来,我们是一路人,很像,能熬能吃苦,眼睛里有活,心里藏得住事,看待这个世界,喜欢追本溯源,都不愿被他人摆布,哪怕这个‘他人’是所谓的老天爷,也一样不行。你别否认,很大程度上,我要比落魄山很多人都要更了解你,站在树荫里乘凉的人,是永远看不清大树全貌的,你我各自的追随者,不管数量多寡,他们终究都生活在我们的影子里,如何认清你我的真实面目?”

“所以我甚至很早就做过一种设想,等我发迹了,就把你带在身边,我会诚心诚意给予你最多的好处,用一个泥瓶巷少年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实实在在的好处,一点一点磨掉你的复仇心思,成为那种真正的朋友,然后有朝一日,我创建了一个山上门派,你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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