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在竹楼二楼,在不同的战场上,都是如此。 陆沉一把抓住身边背剑少年的胳膊,神色慌张劝说道:“陈平安,说好了是他们俩切磋拳法的,你咋个还想要亲自下场了!” 你这个叫欺负晚辈,不讲武德,晓不得,知不道?江湖道义,还讲不讲了? 陆沉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当下的境界?” 陈平安抖了抖手臂,陆沉松开手指,俩人继续蹲着。 陆沉又开始擦屁股了,“说好了啊,温仔细是温仔细,灵飞宫是灵飞宫,你可得恩怨分明,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 陈平安看着那个御风悬停的温仔细,没好气道:“闭嘴。” 裴钱抬起手臂,伸出三根手指,再弯曲一根手指,示意温仔细你可以再出两拳。 温仔细有苦自知,再出类似两拳,不用对方出手,自己就得跌境了。 温仔细此刻的脑子已经清醒几分。无冤无仇的,只是一场切磋而已,犯不着这么跟对方生死相向。 裴钱一手负后,笑道:“你当年没去陪都战场,是对的。” 陆沉倒抽一口冷气,乖乖,这种话可伤人。 还好还好,否则裴钱要是在“没去”之前加个“躲着”,可就更伤人了。 果不其然,温仔细脸庞扭曲,怒极反笑,满脸狞笑道:“好好好!老子就当你是裴钱好了!” 裴钱依旧呼吸平稳,气定神闲,一步后撤,拉开一个拳架。 同样是桩架叠拳,同时用上了种夫子的校大龙和老厨子私底下秘传的背剑术。 她显然是要继续用七境,再次硬扛对方一拳。 陈平安又气又笑,更心疼,只得开口说道:“他是以远游境递出山巅境的力道,别再故意压低一境了,以远游对远游,同境问拳!” 裴钱挠挠头,气势浑然一变,“啊?” 陈平安突然满脸怒气。 一旁陆沉伸手捂住眼睛,没眼看,完犊子了。 温仔细在那女子与背剑少年“闲聊”的空当,竭尽全力,凶悍出拳。 身形快若缩地法,顷刻间就来到裴钱身前。 裴钱依旧云淡风轻,硬生生挡住对方一拳,只是整个人被一记打飞出去,双脚离地,后背贴住墙壁。 裴钱看也不看那个递出一拳就自己呕血起来的温仔细,只是望向师父,她笑容灿烂道:“故意的。” 陈平安瞪眼道,“能耐!” 裴钱肩头微动,震散背后尘埃,再伸手拍了拍丸子头发髻的碎屑。 满脸血污的温仔细视线模糊,喃喃道:“你是那个裴钱!你果然就是裴钱……” 裴钱转头,轻轻吐出一口淤血,“师父,跟人切磋而已,犯不着生气啊。” 陈平安沉默片刻,挤出个笑脸,轻轻点头。 只差一点,学塾那边的教书先生陈迹,就要直接一步来到这边。 蹲在一旁从捂住眼睛变成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陆掌教,松了口气,然后朝裴钱竖起大拇指,“大气!” 裴钱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温仔细,突然停下脚步,她仿佛察觉到对方那种身心悉数陷入恐惧泥潭的处境,扯了扯嘴角,没有与他递拳,只是屈指一弹,嘴唇微动,走你。 温仔细后仰倒地,在他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暗自庆幸,还有一种颓然无力的更大绝望。 自己都不配对方递拳了吗? 陈平安转头一看,差点没忍住就要破口大骂,狗日的,竟然偷偷跑路了。 山脚的合欢树那边,白茅看着满脸苦相惨兮兮模样的陆道长,担忧问道:“陆老弟,咋回事?有珍贵物件落在粉丸府了?” 陆沉唉声叹气道:“白老哥,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啊。” 白茅想要拍打年轻道士的肩膀,说几句安慰言语。 陆沉一个横向蹦跳,唉了一声,“学陈灵均作甚。” 白茅一头雾水,悻悻然收回手,“陆道长好身法。” 不理会那个倒地不起的温仔细, 陈平安放慢脚步,带着裴钱一起走下山,轻声问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服用青虎宫的坐忘丹?” 裴钱忍住笑,挠头道:“师父,在你印象里,我就那么不经揍吗?” 陈平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在师父的印象里,你可不一直是那个走路脚上起水泡就哇哇大哭的小黑炭么。 好像只是眨眼功夫,小姑娘就长大了。 当年远游路上,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