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束手束脚,就像衙门当差,出个远门还要点卯,何苦来哉。” “不必以己度人。” 陈平安摇头道:“既然不是剑修,就少教剑修做事。” 不愿多说此事,陈平安看了眼那个少女河婆,问道:“每天在这边卖酒,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没想过收取甘州为不记名弟子,传授给她一两种水法?” 这位朝湫河婆,好像有件本命物,名为蛇盘镜,镜子名字,取自一句气魄极大的佚名古语。 “吾观瀛海,巨浸泱泱,九洲居中,如蛇盘镜。” 传闻练气士观海境的由来,也出自于此。 虽然少女的这把镜子品秩不高,只是件灵器,但是与仰止,真要按照山上规矩计较起来,多少也算一种道缘了。 仰止看了眼那个确实不讨厌的少女河婆,笑道:“之前没想过这一茬,既然你今天都这么说了,那就以后看心情吧。” 陈平安问道:“你们俩聊完了?” 青同点头道:“以后我如果有机会来中土神洲,再找仰止道友便是。” 仰止笑道:“青同,你身上有没有一些杂书,送我几本。” 除了那些价值连城的秘籍道诀,以及曳落河旧藏的一些珍贵孤本古籍,她身上就只那么几本杂书,这些年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要说为这么点小事,与文庙那边开口讨要,仰止还真开不了口,何况就算她有这脸皮,结果文庙那边给了一堆圣贤书籍,岂不是自找没趣。 青同点头笑道:“小事一桩,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是那三教典籍,稗官野史,还是志怪小说,才子佳人,武侠演义?” 仰止也不与青同客气,说道:“每个种类,都来几本好了。” 青同转头望向陈平安。 陈平安猜出心思,笑道:“要是你们俩能够在礼圣的眼皮子底下,做成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也算本事了,我拦个什么。” 于是青同便放下心来,悄然施展一门术法,送给了仰止几百本书籍。 仰止道了一声谢。 然后仰止犹豫了一下,直愣愣盯住陈平安,说道:“先前我提议的那桩买卖,就真没半点想法?” 陈平安笑道:“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谈,但是你得预先支付两笔定金,要是答应了,我以后会游历中土神洲,就再来这边喝酒,到时候肯定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仰止说道:“定金?你说说看。” 陈平安说道:“你那件法袍,使个术法,算是送我一件低劣的赝品,你可以事先剥离出去其中三四成最为关键的道法脉络。” 仰止又问道:“说第二件事。” 陈平安笑道:“归还南塘湖水。” 仰止疑惑道:“第二笔定金,就只是这个?” 陈平安说道:“梅府君真该听听这种话,什么叫家底殷实,这就是了。” 仰止说道:“我身上那件墨色龙袍,名为‘走水’,又名‘火炼’。” “法袍有两处不同寻常的神异,能够让七八头蛟龙之属的水仙后裔,走水必然成功,毕竟那些水路,皆在我一手掌控中,功效无异于大渎走水,比如当初那条被抓去剑气长城牢狱里边的青鳅,从元婴境跻身玉璞,就是靠走了这条捷径,再者,‘走水’本意,你们这种读书人最清楚不过。” “两件事,我都可以答应。” 见那陈平安明明开出了条件,自己也爽快答应了,这家伙反而又开始犹豫不决,仰止气笑不已,不愧是个从避暑行宫走出的人。 仰止问道:“好奇一事,当年你跟离真打完那架,哪来的胆子,在战场上挑衅我们?” 如果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是真有可能半点不怕的,可问题在于,论城府深重,眼前这个家伙,真不算差。 陈平安说道:“可以视为一种问拳。” 青同解释道:“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用来砥砺武夫一往无前的心境。” 仰止虽非纯粹武夫,只是天下修行,道理相通,青同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陈平安站起身,重新戴好斗笠,笑道:“下次一起结账。” “最好别来了。” 仰止挥了挥蒲扇,抬了抬下巴,示意陈平安身前桌上那只白碗。 陈平安低头看了眼,白碗内多了一层“酒水”,而且酒碗内的“水面上”,好似漂浮着一片墨色树叶。 将这只酒碗收入袖中,陈平安与那老山神和河婆拱手抱拳,然后带着青同走出酒肆,渐行渐远。 龚新舟那两人挥手作别,继续翻看那本被梅府君贬低得一无是处的印谱,瞧着没那么差劲啊,只是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