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流,喜好施展阴毒的“替代换命之法”,拖人下水,颠倒阴阳,多用此道蛊惑人心。所以世上多有临水之人,一旦阳气不足、祖荫不够,加上运道不济,莫名其妙便会自己投了水。 老叟收起受伤的双手,伤痕以极快速度痊愈,被剑光烧灼出来的血雾,不曾丝毫泄露牢笼外,老叟嗤笑道:“若非禁制使然,嗅了一丝血气,你小子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欲仙欲死了。” 陈平安说道:“若非我不是剑仙,这会儿我已经吃上一锅泥鳅炖豆腐了。水参大补,还可醒酒。” 老叟脸色阴沉。 大妖在蛮荒天下化名清秋,与青鳅谐音,白瞎了清秋这么个好名字。 陈平安问道:“到底做不做买卖了?” 老叟摇身一变,牢内腥味翻摇,大妖现出真身,一双眼眸大如灯笼,巨大头颅贴近剑光栅栏,居高临下,死死盯住那个口无遮拦的年轻人。 陈平安转身就走。 大妖说道:“做了,爷爷口渴,先来半斤鲜血解解馋!若是滋味好,爷爷就与你取剩下半斤,再与你说那化龙躲灾的捷径之法。” 只见年轻人点点头,继续前行。 大妖以头一撞栅栏,怒道:“竖子安敢戏耍你家老祖!” 陈平安转过头说道:“回头我让老聋儿来取你的三钱心头精血。你记得好好酝酿措辞说法,别诓我。先前说了半斤寻常鲜血,你还不答应,我就不明白了,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 陈平安远去之后。 老聋儿笑呵呵站在大妖清秋牢外,身边还带着那个浑浑噩噩的少年,名为幽郁,名字古怪,据说是少年的传道人,早年在小巷观碑见字,随便取的。另外那个少年则名叫杜山阴。而这两个相互间并不认识的少年,对待年轻隐官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前者对隐官大人敬而远之,后者极其想要成为隐官这样的大人物,做梦都想。 与那光脚徒步而行的年轻人打交道,仙人境大妖清秋十分“随性”,见着了老聋儿之后,便立即退入云雾迷障当中。 老聋儿瞥了眼牢内云雾,点头道:“原来这泥鳅还有水中参的说法,能够醒酒,又学到了。” 幽郁轻声道:“隐官大人,学问很大。” 老聋儿笑道:“更记仇。你以后别惹这种读书人。” 王座大妖仰止,旧曳落河主人,正就是大妖清秋的主人,那个老婆娘曾在战场上虐杀了一位姓岳的南游剑仙,让隐官在剑气长城身陷被剑修戳脊梁骨的处境。 所以年轻隐官先前与那大妖云卿,十分客气,等到见着了曳落河四大凶之一的这条泥鳅,就开始算账,先收点利息,能挣一点是一点。 幽郁忐忑道:“聋儿爷爷,我见着了隐官大人,都不敢说话,哪会招惹那么一个好似在天上的人物,万万不敢的。何况隐官大人为了剑气长城殚精竭虑,我很敬重。这会儿还后悔胆子太小,没能与他说上句话。” 剑气长城,只说最年轻一辈,每个人眼中的年轻隐官,可能都不一样。 例如姜匀、元造化这些练拳的武夫胚子,在街巷拐角处听二掌柜说山水故事的贫寒孩子,孙藻这样没见过年轻隐官、却听到耳朵起茧子的年幼剑修,再加上幽郁、杜山阴这些年纪不大、却已经可以去城头出剑杀妖的少年少女们。 老聋儿说道:“福祸临头汹汹然,没什么敢不敢的。” 幽郁使劲点头,“记下了。” 老聋儿笑道:“不知老大剑仙是怎么想的,就该与那野心勃勃的杜山阴换一换,你去那酒鬼为伍,应该性情投缘,说不定以后造化就大了。” 少年神色黯然,自己的根骨与性情,都太过不堪,应该是让老聋儿前辈失望了。 陈平安还是走走停停,不急不缓,仿佛游山逛水。 那头七尾狐魅手段尽出,在年轻隐官过路之时,短短时间便变换了数种模样,以本来容貌外加障眼法,或是春光乍泄的丰腴妇人,或是淡抹胭脂的妙龄少女,或是娇俏小尼姑,或是神色清冷的女冠妇人,最后甚至连那性别都模糊了,变作清秀少年,她见那年轻人只是脚步不停,干脆便褪去了衣裳,裸露了身躯,美若玉人,跪坐在剑光栅栏那边抽泣起来,以求青睐。 陈平安没有理睬,心如止水,作枯骨观。 狐魅犹不死心,等到那个铁石心肠的年轻人侧对牢笼,她一个前扑,双手撑地,嗓音柔腻,如泣如诉。背脊一线,犹如山峦起伏。 陈平安径直远去。 走到了倒数第四座囚牢,龙门境修士,擅长隐匿气机,杀手锏是两件皆可束缚飞剑的本命物,是个喜好在战场上虐杀剑修的狠货色。 其实对于这种作为,陈平安谈不上太多喜恶,剑气长城这边,数位剑仙,还有那纳兰彩焕,齐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