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些烦人了。” 李二松开竹蒿,一闪而逝,下一刻,手中攥住了三把飞剑,手心处溅起绚烂火星。 等到李二返回小舟,那竹蒿就像悬停空中,根本没有下坠,实在是李二一去一返,过快。 李二一手禁锢三把飞剑,一掌手心抵住竹蒿一端,重重一推,脚下小舟轻晃。 竹蒿微微倾斜飞掠而去,直接洞穿了陈平安的腹部,将其钉入水底,竹蒿去势惊世骇俗,不但将陈平安整个人撞得后背贴紧水底,竹蒿依旧穿过腹部。 李二出手狠辣。 陈平安的应对更是凶狠。 手掌重重一拍水底,就像将自己整个人拔出了那根竹蒿,凭借方寸符,瞬间没了身影。 李二笑了笑,没有痛打落水狗,说好了,要心存轻视之心。 陈平安有一点好,不知道痛,或者说,在死之前,出手都会很稳。 有些所谓的武夫天才,受伤越重,愈战愈勇,但也难免会有些后遗症,不是大战之后,就在大战之中,属于以拳意换战力,若是厮杀双方,境界相当,这种人当然可以活到最后,因为纯粹武夫,不可以只有血气之勇,匹夫之怒,但是如果半点都没有,就不该走武道这条路。可一旦双方境界稍稍拉开点,这等作为,利弊皆有,兴许最好的结果,便是成功与更强者换命。 武人厮杀,看似枯燥乏味,各自换伤分生死,手段不多,实则处处玄机,拳拳有意思。 尤其是跻身十境后,天高地阔,大有奇观,风光无穷。 宋长镜野心勃勃,格局大,对于武学之纯粹,可以舍江山,弃龙椅,执念之重,远胜寻常宗师,出拳所求,是要教那些山巅仙人,走下山来,朝他宋长镜俯首磕头。 故而气盛。 李二自认在这一重境界,确实输了宋长镜不少。 纯粹武夫登顶之后,任你拳种千百,武胆各异,其实大致就只有两条路子可走,一条道路,如平开福地,一身拳意,广袤无垠,幅员辽阔,气盛者为尊。一条路子,像是仙人开辟洞天,更易归真,脚下无路,便继续凌空往高处去。李二不是不想在气盛境多走走,只是自身心性使然,拳意又足够纯粹,若是故意打熬气盛二字,裨益不大,不如顺势直接跻身归真。 先前与陈平安喝酒闲聊,李二听说落魄山有个妙人叫朱敛,绰号武疯子,与人厮杀,必分生死,但是平日里,性情散淡如仙人。 陈平安思量多,想法绕,极少言之凿凿,提及朱敛,却说那朱敛是最不会走火入魔的纯粹武夫。 李二便觉得朱敛此人定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一位十境武夫眼中的天才。 将来如果有机会,可以会一会朱敛。 李二收起竹蒿,随手丢了三把飞剑,继续撑船缓行。 先前出手略重,这位淳朴汉子小有愧疚,随后应付那个神出鬼没、花样百出的陈平安,便有意收了收拳头斤两,其中一拳,只将陈平安打得嵌入石壁,却没有将手中竹蒿再换一处,打穿对方的肚肠,不但如此,脚下小舟继续前行,将那个肯定还能继续出手的年轻人,留在身后,由着他转换一口纯粹真气。 李二从来觉得习武一事,真没有太多花头,勤勤恳恳淬炼体魄,不过就是吃苦二字。 与那庄稼汉打理田地,差不多,只不过庄稼地的收成好坏,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武夫练拳,能走多远,全看自己。 李二转头望去,看到了古怪一幕。 陈平安穿上了一身金醴法袍,再罩了件百睛饕餮黑色法袍,这还不罢休,连那肤腻城鬼物的雪花法袍,十分花俏的彩雀府 法袍,都一并穿上了,也亏得世间法袍小炼过后,可以跟随修士心意,略微变化,可原本一袭青衫,再加上这四件法袍,能不显得臃肿?怎么看,李二都觉得别扭,尤其是最外边那件还是姑娘家家穿的衣服,你陈平安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这个选择,不算错。 若是一开始就穿上法袍,以陈平安如今的武夫境界,会耽误拳意流淌,兴许出手慢一线,就是一场生死转变。 如今重伤,便两说了。 毕竟可以多扛一两拳。 李二停船在水镜旁,手持竹蒿登上湖心镜面。 李二望向溶洞水路入口处。 有点动静。 远处,陈平安背剑站在水面,没有辟水神通,也没有使用什么仙家水法,双脚未动,依旧缓缓向前。 李二望向陈平安脚下。 片刻之后会,陈平安骤然身形拔高。 原来他脚下踩着一条碧绿颜色的庞然大物,是一头蛟龙。 这条水龙倒是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