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阔一言不发,紧紧盯着祝无伤,杀机凌冽。
“韦仙长可知道此人是谁?”石阔眼神越过韦昌,盯住祝无伤。
“这是我门中师弟,来替卢师弟坐守越城。”韦昌上前一步,拦住石阔的视线。
石阔脸上肌肉抖动,显出莫大的仇恨,“他叫祝无伤,是赵国边境镇北王世子,生性狠辣,曾坑杀我燕军数万。
数年前,赵国新帝登基,灭镇北王府,此人侥幸逃出,不知去向,不知今日怎么摇身一变,倒变成了我燕国仙门的弟子?
韦仙长可仔细确认过此人身份?别被此人骗了。”
韦昌惊诧的回头看向祝无伤,没想到这位师弟竟然还有如此一段往事。
祝无伤不置可否,冲着韦昌轻轻点头示意。
“他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是门中师兄亲自送来此处。”韦昌诧异过后,看向石阔,说道,“祝师弟已入仙门,凡俗之中一切已与他无关,石将军不用太过担心,门中既然让他来自有考虑。”
“难道被他率兵杀死的那些燕军也与他无关?”石阔牙齿紧咬,双眉剔竖,怪目圆睁,“我边境上的十万儿郎的滔天恨意难道也已与他无关?”
石阔举起手,四周响起机括上弦声,众兵卒纷纷持枪举弩。
韦昌声音沉下来,“石将军,我也只不过是门中一小卒,一切都是门中意思,我等皆是蝼蚁,想要活下去,只能依仗门中这颗大树。”
石阔举起的手顿住,随后重重叹息一声,手指轻挥,围困的兵卒齐齐退下。
“我总算明白你这小小城池为什么能阻住我祝家父子数十年了。”祝无伤带有赞叹意味的开口,
“论领兵打仗,你不如我,更不如我父,论兵卒武艺,你燕国比不过我赵国,但是论这上下一心,你们却强国赵国不知多少。”
“呵,本将还要谢谢你祝将军的夸奖了。”石阔脸色僵硬。
“哎呦,师弟,你就少说两句吧。”韦昌止住祝无伤,“你毕竟做过赵国将军,还和石将军撕杀过,而今你为燕国效力,还是莫提旧事。”
“石将军你也是,祝师弟毕竟是门中派下的,日后若是赵将再攻过来,还要仰仗祝师弟与我一同出手,暗中相助你。”
石阔冷冷开口,“如今赵军中尽是祝将军旧部,只要祝将军一句话,赵军中没有一人敢越雷池。
反正赵国皇室作孽在前,祝将军不如下令,赵国边军与我燕国边军合为一处,直取赵京,为祝老爷子雪恨,也可证祝将军归顺燕国之心。“
石阔缓缓吐出诛心之言。
祝无伤面无表情,“祝府之仇我自会报,不劳石将军费心,至于燕赵合兵,石将军却是异想天开了。
不过,只要石将军愿意,我可以下令,以后燕赵间秋毫不犯,开互市,共攘边境。”
石阔本是想讽上两句,没想到祝无伤竟出此言。
“赵国军力本就强于燕国,祝无伤走后,燕国才得喘息之机,但也快撑不下去了,这几年虽然能在征战中胜负各半,可消耗的都是燕国边军底蕴。
燕京只知催战、催胜,毫不体恤边军难处,将士们已经早有不满。
若是能停下征战,边境军民就如卸下一担巨石,更遑论说开互市,这件事只要两方串通好未必不可。
据我所知,不只是燕国,赵魏两国边军也都怨气鼎沸,贪污克扣粮饷,蔑视边军,自己在外征战,自家妻女老母却被乡里欺压…”
石阔眼中闪烁,“祝将军所言为实?”
“本将从不食言。”祝无伤像换了一个人,鹰视狼顾,遮掩已久的将气散发出来。
“好。”石阔一咬牙,“只要你能让两国边军停战,军民得以修养生息,我不计较你过往做的那些事情。”
韦昌在一旁傻眼的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间转变成了志同道合的友人。
虽然不十分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只要两人能和睦相处就是好事,“两位一笑泯恩仇,好事,当真是大好事啊。”韦昌笑道。
“韦师兄。”祝无伤拱手说道,“我去趟赵营中,先杀赵勇,再令帐下众人停战。”
后面这一句却是冲石阔说的。
“你快些去看看吧。”石阔有些迟疑,“祝家被灭之后,你帐下诸将过得却是不太如意。”
闻言,祝无伤心中一跳,石阔与祝家对阵,巴不得祝家被灭,连他都说不太如意,可想而知,祝家帐下诸将的处境。
“我心似火烧,片刻不愿多等,告罪,告退。”祝无伤退后说道,而后脚下生起五行灵气,整个人飞掠向赵境。
“韦仙长,这就是你们仙人的手段吗?”石阔看着祝无伤化成的流光消失在半空中,感叹道,只怕以后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当他的对手了。
飞天掠地,拔山摇海,震天撼地…这位年龄足以当自己儿子的‘老朋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