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短暂地什么也不做、甚至化身为贬义词的集合。 从海滩返程那日,少年靠在轮椅上静静闭眼小憩,面容沉静,呼吸平稳。 在乔鲁诺的视角下,加茂伊吹将手轻轻搭在被血液渗透的裤腿处,微颤的指尖证明他明明还醒着,他却未曾回应几人闲聊时的任何一句话。 为了做出已经熟睡的姿态,他甚至未曾使用术式为自己止血。 起初是在罗马与撒丁岛奔波,落地那不勒斯后就做了手术,术后第二日又耗费了大量咒力——那大概是加茂伊吹最为疲惫的时刻,乔鲁诺在回忆时都忍不住感到心惊。 也正是因为过于疲惫,轮椅上的加茂伊吹仿佛一只失去了硬壳的软甲蟹,蜕掉抵御外敌的盔甲之后,留给身边人的便只剩一身残破不堪的血肉。 *—————— 完成法阵的第二天,加茂伊吹再次启程。 福葛与米斯达轮流行动,推着他走遍了布加拉提作为小队队长、尚且效忠于波尔波时走过的每个角落。 或许是怕加茂伊吹感到无趣,也或许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祭奠那段逝去的时光,两人不约而同地为加茂伊吹介绍了他们选择目的地时的理由,加茂伊吹也因此对这支队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去过布加拉提与阿帕基初次相遇的街道,那时应该 下着大雨,否则两人不会因共撑一把伞而双双变得狼狈不堪,然后在一口气灌下热咖啡后同时舒适地叹息。 他去过布加拉提看顾纳兰迦的医院,在那个靠窗的位置,纳兰迦初次萌生了要成为一名□□的念头,最终也的确为了追随布加拉提的脚步献出了生命。 加茂伊吹以旁观者的角度听完了故事的前传,他为其中的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而生出万千感慨,再回首望向自己,倒觉得自己早已不像是画中人了。 加茂伊吹不知道读者视角是何模样,但他的思考模式基本与读者一模一样,这是他自救的唯一途径,也是带给他深切痛苦的矛盾本源。 米斯达与福葛因为回忆而情难自禁地落泪,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递上一张手帕,然后漠然地搜寻布加拉提的灵魂,同时从这部作品的人设与情节中汲取理论知识,以便更好地提高人气。 ——他实际上无法共情。 话又说回来。 加茂伊吹甚至被带去了曾关押着波尔波的监狱,更别提那些留下了美好回忆的地址——作为小队常驻据点的餐厅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布加拉提惯常坐的椅子都被乔鲁诺买了回去。 但布加拉提的灵魂仿佛人间蒸发。 既然他的身体依然活着,就说明搜索工作一定还有所遗漏,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特里休惊呼一声,她几乎要跳起来。 “布加拉提曾说过的!” 因过于激动,她碧绿色的双眸中甚至泛起泪意:“他说过的!在故乡那不勒斯的郊外,他有一间小房子!” 那是布加拉提在决战前夕对特里休的嘱托。 大概是因为隐约预感到自己无法活着返程,他将那间靠近学校、餐厅与海边的房子的存在告知特里休,希望她能以此为起点,开启一段全新的光明人生。 找出这间房子不是什么难事。 米斯达从门框上方摸到了钥匙,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几人迅速涌入那间不大的木屋,带着加茂伊吹走了一圈,却终究还是被少年摇头的动作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加茂伊吹倒是不认为他们再次陷入了僵局,毕竟按照寻常漫画中柳暗花明的情节设定,作者没必要再将布加拉提的灵魂藏到其他更隐蔽的位置了。 于是他提议道:“反正已经来了,我们去海边看看。” 布加拉提说的没错,这里的确离海边不远,但与众人想象中不同的是,此处的海滩与常有游客聚集的几处景区不同,反倒尽是些灰头土脸的本地人。 他们是那不勒斯的渔夫,每日从这出海打鱼,极少数时候才会与观光客打交道。 这帮男人惯常面对的只有不同品种的鱼虾,说不出导游口中天花乱坠的台词,便只是埋头干活,看顾船别进入危险的风浪,将客人安全送回岸边就好。 渔船上尽是腥味,又不如游船干净,客人支付的费用不会太高,可总归是笔额外的收入,能让他们为孩子多带一份冰淇淋回家,已经让他们格外心满意足了。 众人这才突然想起,布加拉提人生中的前十二年,一直过着这样平凡却安定的生活。 码头旁堆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天色还早,渔船的主人松开绳索,准备朝海洋深处进发。岸边热闹非凡,女人奔跑着将丈夫落下的手套扔上甲板,第一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