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件麻烦事。”
“我不久前才说过的,看来你早就开始不认真听人说话了。”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用力去捏禅院甚尔的大拇指,进行着过于孩子气的惩罚。
禅院甚尔的身体素质极强,加上两人毕竟有着很大的体型差距,加茂伊吹的小动作与挠痒痒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他挑眉,轻松的表情让对方两秒便放弃了继续动作的念头。
轻叹一声,加茂伊吹的神色逐渐转变为无奈,他重复道:“除非你真的不需要,否则我会无条件优先选择你。”
禅院甚尔心念一动,他似乎依然漫不经心,问道:“如果要你在我和家主之位中选呢?”
加茂伊吹并没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也恰好证明他的确有在认真思考,当他们登上这段台阶的最后一级、来到五楼时,男孩才终于说道:“活下去的方法不止一种,你却只有一个,我还是会选你的。”
“我还是会选你的。”似乎是怕他不信,加茂伊吹特意转了头,望着他的双眼又说一遍。
“我想让你明白我没说谎,但你还是会因我感到不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不停用重复的方式让你知道。”
他敏锐地发觉了禅院甚尔提问的理由,却只从自己身上反思原因。
禅院甚尔凝视着他,短暂的沉默后,脸上自然地出现了平日里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嫌弃道:“真肉麻,你才九岁,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
仔细回忆一番,如果这便算肉麻,加茂伊吹似乎总是这样——他说“我会对你好”,说“你和我做朋友吧”,说“我会无条件优先选择你”。
正是因为他年纪还小,承诺才都显得格外贵重。
加茂伊吹摇摇头,对这一说法不置可否,也不再继续强调什么,以免适得其反,不仅让禅院甚尔觉得麻烦,也使读者眼中的他显得不太清醒。
他脚步没停,还要继续朝楼上走,于是话题又回到了五条悟身上。
“为什么要朝上走?他从电梯上来,我们从楼梯下去,不也是正好避开。”禅院甚尔边问边加快脚步。
他不再用加茂伊吹牵着,反而在两人平行后轻松地一把提起了男孩,瞬间便将对方抱了起来,上楼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快了许多。
在片刻的惊讶后,加茂伊吹很快接受了这个动作,他甚至调整了姿势,坐在禅院甚尔有力的右臂上,还能扶住对方的肩膀,稳当又舒适。
他的体重没对禅院甚尔造成任何负担,少年抱他比他抱猫还轻松,两人上到六楼,加茂伊吹依然没说停。
他附在禅院甚尔耳边,压低声音道:“在我们换位置前,大楼里本身就有什么引起了五条悟的关注,摔了杯子的老妇明明姿态匆忙却走了楼梯,我怀疑她身份不对。”
被气音弄得耳朵发痒,禅院甚尔忍不住歪了歪头,又因为要听清加茂伊吹的话而生生克制住动作,嘴角自然而然便憋了些笑意。
听完这话,他终于正色些许,问道:“总归认识五条悟的人不算多,无非是咒术师与诅咒师,你有想法?”
“你也说了,咒术师都想见他一面,那避他如蛇蝎的家伙当然是诅咒师。”加茂伊吹看出他有点不适,于是用力揉了揉他的耳朵,再说话时也远了些。
“我猜那老妇是在蹲守五条悟,却没想到六眼那般警觉,为了防止反被灭口,逃离时也该选条出其不意的……。”
加茂伊吹猛地收了声,他似乎隐约能从这嗅到与座位上类似的气息,比施术时留下的咒力残秽要浅淡很多,只是咒术师、诅咒师乃至咒灵曾存在过的痕迹。
将这种痕迹单拿出来辨认并不十分明显,这也就是加茂伊吹在卡座中没有什么发现的根本原因,但此时再次相遇,空气中相似的存在便能引起他的格外关注。
“我想,就是这层了。”他拍禅院甚尔的肩膀,在平台上被放了下来。
两人走出楼梯间,发觉本层中最显眼的店铺便是一家宽敞的餐厅。
餐厅将楼层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宽敞的落地窗与突出的露台使室内显得格外敞亮,此处离蓝天更近,地上的行人也渺小到大概只有飞虫体型。
此时不是饭点,餐厅中只有两位客人:就在露台的栏杆前,刚才匆匆离去的老妇正和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朝下张望,神情中是难掩的慌张。
禅院甚尔与加茂伊吹对视一眼,眉目间皆有了然。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