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焉”的怪圈。 唯有的一两个,在武媚娘看来,不过是置身之外,在清醒而痛苦的日子里苟且偷生罢了。 两汉太后的事迹留给武媚娘的只有教训,她知道了那些路不能走,但她依然不知道有哪条路能通向光明的未来。 突然一天武媚娘抛开了性别的束缚,翻阅起权臣的事迹来。她想,她或许找到了答案。 她找到了一条新的路,但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路。 “你会恨我吗?”武媚娘自言自语,声音微不可见。 “或许会,或许不会吧。你总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而又离经叛道的人。” 微弱的声音消散在寂静的大殿之中。 武媚娘起身,鹤氅划出利落的弧度,抬起脚往前走了几步,跨过瓦盆,手抚在冰冷的棺木之上,这份冰冷一直传到了武媚娘的心中。 “我要走了。” 武媚娘恍恍惚惚看见两人小人一前一后在茫茫的林海雪原中行走,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顿了顿,脚步变了方向,朝自己心中的圣地而去。 武媚娘的手轻轻摩挲着冰冷光滑的棺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再见。 武媚娘转身离开,白幡布幔被偷溜进殿中的风吹得飘飘荡荡,就像大海中起伏的波浪,而武媚娘就好像一艘从不知沉了多少船的危险海域中破浪而出的巨轮。 武媚娘出了宫殿,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吹在脸上,就像粗糙的砂轮碾过。 积雪覆盖了来时的路,天空中乌云移开,露出一轮清润干净的月亮,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雪地上。 武媚娘带着宫人踩着茫茫积雪,回到寝殿之中。宫女们殷勤地为武媚娘换上轻软暖和的衣服和鞋子,又捧上一盅温热的茶水。 “叫司正施剑秋过来。”武媚娘抿了几口热茶,浑身暖和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素色裙袄的年轻女子从外面走进来。与其他美貌的宫人相比,她过于瘦削,肤色也黑,在花一样的宫女中十分不起眼。 “奴婢拜见天后。”施剑秋低头行礼道。 武媚娘微微颔首,脸上不辨喜怒,道:“你过来,我与你耳语几句。” 施剑秋沉默地走上前,跪坐在武媚娘身边。武媚娘低声说了几句,施剑秋闻言神色未变,末了,只点头道:“奴婢遵命。” “去吧。”武媚娘挥手道。 施剑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出了宫殿,借着干净明亮的月光和雪色,她看到了手掌上一字排开的四个深陷掌肉中的红色指甲印。 她收起手拢在袖中继续往前走,深吸了一口气,寒风的酷烈和积雪的冷冽如刀子一样刺穿了肺部,令人生疼。 她抬眼望去,纵横交错的小径和枯黄的草地早已被积雪盖上,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不辨来路。 她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眼,只见树林中,舒展的枝条上都压了一层洁白的积雪,仿佛盛开的梨花。枝条的影子落在明亮的积雪上,犹如交错的水草。 透过斑驳的树枝,施剑秋看到亮着灯的天后寝殿。温暖的光芒不断吸引着寒夜中找不着方向的飞蛾。 施剑秋被一阵冷风吹得回过神来,又继续一脚深一脚浅地赶回住处。 武媚娘也许是雪夜探看李治的灵堂受了风寒,接连吃了三天的药才见好。武婧儿听说后,立马进宫探望她。 “咳……”武媚娘说话之间门时不时咳嗽几声,双颊憋得发红。 武婧儿见状,一脸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和天皇伉俪情深,恩爱无比。但如今天皇去了,你便是再伤心,他也不能复活。” “逝者已矣,生者要继续生活,节哀顺变。若是天皇知道你因为去看他生了病,想必也是不乐意的。” 武媚娘正要说话,喉咙发痒,又咳了几声,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岂是会受感情所累之人?武媚娘的心很大,而且她也不是沉湎于过去的人。 武婧儿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武媚娘,嘴上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不管如何,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武婧儿嘴上说着知道,其实她心中还在疑惑武媚娘到底为什么雪夜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去探望李治。 太阳出来了,屋顶上积雪融化,雪水顺着屋檐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今儿化雪,天气冷,你就留在宫中不要回去了。”武媚娘抱着暖炉对武婧儿说道。 武婧儿连忙摇头,看了眼窗外见太阳仍然挂在南方,道:“我就不留宫中了,回去府里去了。” 武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