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 又滑稽。 #34;你在看什么?#34;武媚娘顺着武婧儿的目光看去,只见松柏扎根在山崖之间,迎风而立。 武婧儿指着一棵松树,对武媚娘说道: “娘娘,你看那两侧的树冠像不像这世间的男人和女人。 武媚娘闻言,沉吟半响。她俯视山脚下的松柏林,错落有致,树冠平整如华盖。 “山顶和山脚不一样。”武媚娘言辞之间有些疑惑。 武婧儿闻言,嘴角弯起,像刚才武媚娘对待自己那样,拍拍武媚娘的肩膀,叹道: “夏虫……你懂的。#34; 武婧儿挟千年后的知识扳回一局,但她终究不敢直言嘲笑武媚娘。武媚娘拂开武婧儿的手,哼了一声,面上露出不在意的神色: #34;故弄玄虚。#34; #34;大后日你给我高高兴兴地行祭祀礼,不然你就等着瞧。#34; #34;啊……遵命。#34; 武婧儿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封禅已定,那就要好好地去完成,对武媚娘的命令倒没有抵触。 正月初一,李治在山下祭祀昊天上帝,然后带领公卿大臣登上泰山。次日,李治封玉册于登封坛,礼毕返回斋宫。 正月初三,李治率领文武大臣降禅坛祭地。初献礼完成后,武后率领六宫内外命妇一步步登上台阶,走到禅坛前。 天地肃清。 内侍们执着彩绣辉煌的帷幄,在寒风中飘扬,发出唰唰的声音。六宫命妇按品服装扮,一看望去,仿佛是为天帝祝寿列队而进的仙娥。众人皆屏息凝神,武婧儿郑重起来,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激动来。 房屋瓦舍匍匐在脚下,苍天仿佛触手可及,北风冷冽似欲吹去人身这具残蜕,灵魂飘飘乎似与神灵共舞。 武媚娘雍容肃穆,威仪天成,六宫命妇被其感染,仪态变得更加端庄,脊梁变得更加挺直,就像一群整装待发的武士。 社首山一片肃穆,但山脚却窃窃私语,犹如闹市。 公卿大臣聚在山脚下,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低声议论,挤眉弄眼,脸上表情不一,有鄙视、有疑惑、有嘲笑、有惭愧、有叹息…. 议论的内容就是那队在社首山行祭祀礼的女子,哪怕里面有他们的母亲妻女姊妹。 在百僚看来,治理天下自古以来是男人们的活计,女人沾染一点就是牝鸡司晨。 这封禅更是女人碰不得,可惜武后强悍,迫使皇上同意让女子与他们同列。 好好的泰山封禅,就让这群女子祸害了,此事注定要被后世嘲笑。 武媚娘自然知道百官心里想了什么,但她不在意。祭祀地祇,自然需要她来。 一个个自称学富五车,天天说着阴阳调和。实际上,这群人把这这世间的权利把得死死的,容不得女人碰触。 武媚娘算是看透了,这世间的天下就是男人的天下,哪怕天下之中有一半是女人。 但凡有女人想出头获得权利,就被所有的人从道德、礼仪、律法、精神、身体等方方面面进行打压。 她武媚娘现在做的事情和之前公卿大臣做的一样,但只有她招致了众人的非议。武媚娘在权势这条路上,每往前探出一步,就对这世道的不公感受深一分。 困顿之时,她有时觉得像贺兰敏月那样也不错,天天傻乎乎不用想东想西,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珠玉,朝政自有那群男人担忧。这样哪一点不好? 但想到此处,武媚娘就会猛地回过神来,史书上历历在目,墨迹未干,那群男人犯了错,这苦果多是女人承担。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与其做华美笼子的金丝雀,武媚娘宁愿清醒而烦恼地活着。 脚步探出,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或许是刀山火海,或许是万丈深渊,但这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祭祀完地祇,武媚娘的眉眼更加刚毅,内心更加坚定,仿佛是地祇聆听她的祈祷,赐予她无上的力量。 李治素来体弱,但在封禅一事上,他的身体没有拖后腿,寒冬腊月从泰山上来来回回,仍没有病倒,真乃奇迹。 顺利完成封禅,李治心满意足,宣布大赦天下,改麟德三年为乾封元年,蠲免了封禅队伍所经地区及泰山附近的赋税,大宴群臣,与天下同乐。 李治在前面与官僚欢庆,武媚娘在后院举杯与六宫命妇同饮。即使是一路上因封禅终献人选一事,对武媚娘心存芥蒂的纪国太妃,曾经太宗韦贵妃,也由衷地敬了武媚娘一杯酒。 纪国太妃年纪大了,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