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一上来就跟石菖蒲聊个没完,完全把主人家的冯掌柜晾在了一旁,那几个助兴的歌姬更是百无聊赖待在一旁,不知道到底还唱不唱曲、跳不跳舞?
如今,忽然出现了冷场,冯掌柜急忙端起酒杯,“我虽然啥也不懂,但是也听说过医学博大精深,肯定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够学会的!来来,神医,王公子,咱们边喝边聊!你们几位,还不快献上最新的小曲,给神医助助兴!”
王可这才想起来,今天过来主要是为石菖蒲父子送行的。自己一根筋,净问些学问上的事情,岂不扫了石菖蒲的兴?他也急忙端起酒杯,“先生,学生敬您一杯!”
石菖蒲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举起酒杯,“来,王郎君,冯掌柜,咱们一起共饮!”
宴席总算开始了!在轻歌曼舞间,冯掌柜频频给石菖蒲敬酒,同时尽心尽力陪王可畅饮。这位可是父母官的独子,他这个小生意人必须巴结巴结!
要说,以他这样的身份根本请不来王可作陪。他不知道王可是如何打听到他要给老神医办饯行宴,竟然不请自来!这让他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不过,随后他的烦恼也来了。因为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富贾也纷纷来找他要参加这次饯行宴。他们的目的,不完全是为了石菖蒲这个神医,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巴结王可。这可难为坏了冯掌柜!他一个小人物,谁都不敢得罪!可是,他又害怕因此石菖蒲不高兴。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王可替他解了围。王可直接发话,这次饯行宴只能他和石菖蒲两人,冯掌柜作为召集人陪同,其他人,若是敢来参加,他就立即翻脸!
有了王可的强硬态度,石菖蒲才得以清净地听歌看舞,无拘无束地开怀畅饮。
就过三巡,王可实在忍不住再次开口,“先生,为什么这一次您开的药方全是扶阳之药?我曾经见一位患者满口牙齿缝流血不止,而且上下牙齿肿痛。这不是上火的症状嘛?先生为何还要开补阳之药?岂不是火上加火,加剧火势吗?”
石菖蒲微微一笑,“那你是否注意到这位患者下身畏寒,烤火也不觉得热?这个病症是肾中之真阳欲绝,不能统肾经之血液也。牙齿乃骨之余,而肾主骨,肾中含一阳,立阴之极,以统摄肾经之血液。肾经苟足,牙齿缝隙何得流血不止?齿牙肿痛,明系阴气上攻,况且畏寒烤火亦不觉热,而真阳之火种,其欲绝也明甚!”
王可仔细思索、频频点头,“先生高论!只是,难道整个安邑城大家都属于真阳不足吗?”
其实这一点石菖蒲也疑惑很久,“我也觉得很奇怪!安邑城中的患者确实都是元阳亏虚之症,但是,城郊或是远一点的患者,却少有这样的症状。最开始,我也怀疑我辩证是否正确?开的方子是否管用?可是,最终事实证明,安邑城的患者吃了扶阳之药,并没有因此而病情加重者,反而全部恢复了正常。所以,我一度怀疑,安邑城中是不是有至阴之地,影响了大家的元阳?”
“至阴之地?”王可也不由皱起眉头,“安邑城人口繁多,四城之内都是繁华之地,怎么可能有至阴之地?”
“是,我也这么想!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有相通,为何大家的病因会如此相似?王郎君,你久居此地,还望有时间多加留意!”
“先生放心,学生一定会留心此事!”
大家又推杯换盏一会,见关元回来,倒床上就睡着。王可和冯掌柜知趣地收拾餐具、拱手告退。
石菖蒲送走大家,独自坐在院子里没有睡意。王可最后提的疑问让石菖蒲莫名地心中难安。之前他也疑惑过,不过并没有太上心。如今,再仔细回想整件事,石菖蒲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元阳?谁会觊觎别人的元阳呢?魔族之人!还有鬼!当然,还有想续命之人!
鬼?石菖蒲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现在是春浓夏至之际,按道理晚风凉爽、不该是冷风习习。可是,石菖蒲明显感觉丝丝寒意让他冻彻心骨!
他极不情愿转身看向背后。果不其然,那里站着一只鬼,沣尸!
沣尸咧嘴冲他一笑,“每回你都会给我带来极大的惊喜!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石菖蒲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到沣尸那一刻,石菖蒲反而轻松许多。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是你摄取了城里居民的元阳?每天一点点,让人不知不觉失去精气神?乍一看,还真以为是患病所致!估计大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元阳是被你这只恶鬼偷了!手法高明啊!”
沣尸哈哈大笑,“你太高看我了!这种天地不容的邪术,我怎么敢使用?好歹我也是神魔镜的神侯,这种丢饭碗事小、还得焚身灭魂的勾当我可不敢沾惹!”
“不是你?”石菖蒲多少有些怀疑,“那会是谁?”
“是谁,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一下,你怎么活着离开这里吧?”
石菖蒲微微一笑,似乎对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