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牛大叔带着三儿气喘吁吁来到坟地找石菖蒲。原来是牛蒡病了,忽然心绞痛,疼得满地打滚。
知道石菖蒲走不快,三儿背上他和牛大叔快速奔向牛家。刚进家门就见牛蒡挣脱开三四个按住他的后生,从床上滚到地上,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来滚去。
胸口一共有五条经脉通行,从最内侧的任脉向外数,依次是少阴、阳明、太阴、厥阴和少阳。如今牛蒡的症状在胸口,也就是太阴、厥阴巡行的路线,还有阳明也经过。所以,石菖蒲事不宜迟,在厥阴的劳宫,太阴的神门,以及阳明的合谷穴各扎一针。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牛蒡安静下来,心口还疼,但已经不是那种不能忍受的撕心裂肺。
几个后生把牛蒡搀扶到床上躺下,牛大婶含着泪给儿子擦去满脸的汗珠。
众人都松了一口。
石菖蒲急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天还没亮的时候,娃儿忽然说他心口不得劲。我以为是他这几天累着了,就让他再回床上睡会儿,可是,”牛大婶边抹眼泪边说,“突然间,娃儿说受不了了,然后满床打滚。把我跟他爹吓得不行。”
“婶,突然间就成了这样?”
“就是突然间,没有一点征兆。”
石菖蒲看牛蒡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就急忙问他,“牛大哥,你现在感觉咋样?”
牛蒡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现在,不那么疼了。”
“你现在深吸几口气,感觉一下心口,咋样,疼不疼?”
牛蒡照做,然后点点头,“还有点,现在,好像不疼了。”
“你再试试。”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说着牛蒡就要坐起来,被他妈急忙又按到床上。
“好好躺着别动!我给你做碗鸡蛋汤,喝了补补力气。”
“婶,做成咸汤。”石菖蒲交代一声。
“我省的!”
又过了半柱香功夫,见牛蒡再无了异常,石菖蒲依次把针拔出来。
可是针一离手,牛蒡立即面露痛苦之色,再次嗷了一声,蜷缩在一起翻滚。
床边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赶忙又把挣扎不休的牛蒡按住。
石菖蒲也不敢怠慢,急忙在内关、神门各扎一针。
说来也怪,针一下去,牛蒡的症状立即缓解,然后消失。
可是,等第二次拔针时,依然像第一次一样,牛蒡的心绞痛再次发作。
这次,石菖蒲留心,只在神门下了一针。然后,牛蒡的症状再次缓解。
“叔,赶紧套车送牛大哥去县里找郁金郎中。他这个病,我看不了。”
“那要是路上犯病…”
“放心吧,叔,我跟着一起去。”
几个人帮忙,很快就套好了驴车,大家把牛蒡搀到车上,石菖蒲跟着,由三儿赶着车,急急忙忙赶向县城。
到了郁金的小院,郁金对牛蒡的病症也是束手无策。他给牛蒡熬了几幅汤药喝,可是,都不管用。只要一拔针,牛蒡的心绞痛就发作。但是,只要针在神门刺着,牛蒡就一点事没有。
在郁金家混了吨可口的饱饭后,牛蒡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越发精神起来。
这事让郁金直挠头。他试了各种办法,只要针不离神门,一切都好。但是,神门的针一拔,牛蒡立即发作,什么办法也没用!
眼看日头偏西,黔驴技穷的郁金只好让牛蒡他们先回去,说自己晚上查查医书,再想想办法。
几个人无奈,只好又赶上驴车回村去。
石菖蒲一心在牛蒡的病上,低头沉思。牛蒡则是被折腾一天累了,倒在驴车上呼呼大睡。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三儿赶着驴车越走越偏。直到三儿惊叫一声,“咱是不是走错路了?”两个人才猛然惊醒。
抬头望去,周边黑乎乎一片,别说回村的路,就是他们身在何处他们也分辨不出来。
“你咋赶得车?”牛蒡埋怨一句。
三儿也很委屈,“我明明上了咱们回村的路,谁会想越走越不对劲?”
“你们俩别吵了。”石菖蒲知道今天又遇到鬼了,不过,他心里并不恐慌。一是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他反而跃跃欲试想试试自己的身手;二来,鬼藏就在他身边,有这么个高手做保镖,他心里有底。
“先看看咱们在哪儿?然后,再找找路。”石菖蒲已经在四周看过,并没有发现鬼打墙的鬼术。所以,只要他们仔细找,应该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今天晚上邪了门地黑,天上连星星月亮也没有,一点光亮看不见。三个人出门急,身上又都没有带火折,也没法举火照明。这黑漆麻黑的地方,别说找路,能小心走不掉到旁边的沟里都算是万幸了。
“别急,往左。左边有条路。你们先走出这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