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蒡不死心,依旧牵着两匹马不停地向前走。他的犟脾气上来了,说什么也要找到回村的路。
石菖蒲没法跟牛蒡说鬼打墙的事,害怕吓着牛蒡。但他也没有破解这个鬼术的办法,只能任由地凭牛蒡牵着马盲目地走。
随着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石菖蒲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看见了老槐树下站着的昨天晚上动过手的鬼物,也看见牛蒡正牵着马一圈一圈在绕圈子。
是他!果真是他!
石菖蒲表面镇定,实则心跳加速、手心出满了虚汗。现在,鬼藏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单独面对这只鬼物,只有被屠戮的份!说不准,还会连累牛蒡,和自己一起陪葬。
石菖蒲假装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他突然冲牛蒡喊道,“牛蒡哥,咱一直这么走也不是个办法。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啥主意?”
“你先上马。”
牛蒡狐疑地爬上马鞍,“啥主意?说吧!”
“你闭上眼睛。”
“啥意思?”牛蒡更疑惑不解。
“快!听我的!”
“行行行!我闭上眼睛。然后呢,啊!”
牛蒡手中的缰绳被石菖蒲冷不丁夺过去,然后,两匹马突然被石菖蒲用重力拍打,四蹄翻飞冲了出去。
牛蒡在马上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他急忙握紧马鞍。然后,就看见石菖蒲赶着两匹马向一堵悬崖上撞过去。
“菖蒲,你疯了?快停下!”牛蒡想阻拦,可是缰绳在石菖蒲手里,他没法勒住奔驰的快马。
眼见就要撞个粉身碎骨,牛蒡翻身要把石菖蒲一起扑下马去。却见一向弱不禁风的石菖蒲只用一只手就把他稳稳地按在马鞍上。
牛蒡惊住了。他不知道石菖蒲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石菖蒲为什么发疯?他奋力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于是,他只能闭着眼睛等死。
可是,等了大半天,除了疾风拂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牛蒡小心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马儿在山道上飞快疾驰,而这条路正是他苦苦寻觅的回村的路。
怎么回事?牛蒡心里充满了疑问。
“牛蒡哥,你醒了?”一旁的石菖蒲笑呵呵把缰绳递给牛蒡,“你咋回事?怎么骑着马都能睡着?要不是我看的真切,及时牵住你的缰绳,你都要跑到沟里去了!”
“我,睡着了?刚才,咱不是撞崖壁了吗?”
“哥,你还没睡醒呢?刚才做梦了?”
“刚才,是个梦?”牛蒡脑子乱极了。
“牛蒡哥,快醒醒神!咱快到村了。回家再好好睡。驾!看咱俩谁跑得快!”
梦?难道真是梦?
也对,昨天晚上自己几乎一夜没睡。或许,刚才,自己真的是在马上打了个盹,然后,做了个梦。
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牛蒡顾不得多想,在石菖蒲的催促下快马加鞭也跑了起来。
刚到家门口,就见牛大叔蹲在院门口等着他们。
“你们可算回来了!今天下午,一群人,说是藤家的,给你送了一车东西,说是他们老夫人赏你的。我开始还不信,可是拉车的是咱家的大青驴。我就让他们把车停你院里了。”
“牛大叔,他们人呢?”
“早走了。送完东西,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
“爹,他们车咋没拉走?”
“他们说车也是送给菖蒲的。对了,菖蒲,到底这是咋回事?”
“爹,这都是菖蒲挣的!你看,还有这两匹马,也是菖蒲挣的!”
牛蒡终于缓过了神,又开始兴奋起来。
“爹,你听我说,今天我跟菖蒲可长脸了!…”
先不管牛蒡怎么跟他爹吹嘘,石菖蒲先跑到屋里,拿出一根香点上。
这是他跟鬼藏约好的,若是有事找鬼藏,就在屋中央点根香。
很快鬼藏就出现在石菖蒲面前,打着酒嗝没好气埋怨石菖蒲,“我正喝酒呢!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我喝完酒再说?”
“喝喝,你就知道喝!他来了!我碰见他了!”
“谁来了?他!”鬼藏立刻也清醒过来,“他在哪儿?”
“村外山上那片树林里。”
鬼藏悠忽消失,很快又再次出现。
“他已经走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他用鬼打墙困住了我跟牛蒡…”石菖蒲详细地把刚才的经历告诉鬼藏,“我很纳闷,他为什么不直接冲我动手?”
鬼藏想了一会,分析道,“可能是阳气还旺盛,他若直接动手伤你,也会损伤他自己。就像现在还是上半夜,我要是动用鬼力灭杀一个正常人,同样也会被阳气灼伤。我们的全盛时期是子时和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