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出去的快,法海的脚步也不慢。
二人刚出来,便看到几柄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钢刀,原来是强人捉刀来打家劫舍,目光扫视见有三人。
一人已经摸到了祖孙二人的屋前,悟空大怒,从耳朵摸出金箍棒,提棍就打。
法海一旁开口:“悟空,留活口。”
悟空闻言已经是收了力道,可没想到这些强盗实在是不经打,金箍棒只是稍稍磕碰了一下,便一命呜呼。
“阿弥陀佛。”
一个戴眼罩的独眼强盗,见大圣凶狠,夺马便走。
另一个眼见跑不了了,有瞧着法海似乎是个文弱和尚,以为拿住他就是拿住个人质,随即抽刀上前。
“师父,小心。”
大圣想要去追,又见师父犯险...正纠结时,听师父声音传来:“你去追那个偷马的,且看他们老巢在何处。”
闻声看去,那强盗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师父手中,而那强盗此刻已经跪在地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悟空心说:我却忘了师父的本事,几个毛贼当什么事儿?
然后翻个筋斗,跟在了强盗身后,其实那马本就是猴毛变化,就算悟空不跟亲自跑这一趟,只需这独眼强盗骑着回去,他自然也能知道对方老巢,正这般想着,便见前方不远处一道白光闪过...然后便跟马儿断了联系。
嘶!
大圣运转双目,金光闪耀,定睛看去竟然是一条白龙。
几个毛贼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况且师父已经拿住了一个,可若是这野龙行凶...还是得要紧师父安危。
大圣一棍子向着白龙兜头砸过去,那白龙见铁棒势大力沉,心知不可力敌,扭身而去。
大圣正要快步赶上,却见那白龙身下掉出一物,是一块儿玲珑剔透的玉佩,以大圣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不是凡俗之物...这白龙恐不是一条野龙,也不知究竟是什么跟脚。
大圣飞上云端,见白龙飞入了一条水涧之中,山崖边儿上有石碑,写着鹰愁涧,心中记下了这白龙老巢,把云路一转,返回了老汉家中。
刚才动静而颇大,老汉与小孙子全都被惊醒了。
等悟空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那强盗痛哭流涕,跪在师父座前忏悔自己罪恶的一生,声泪俱下,令人震撼。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法海见大圣回来,念了一声佛号,“可有什么发现?”
大圣也不等师父细细询问,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俺老孙见那白龙不似凡俗,便先探了探他的踪迹,至于那伙儿强盗的巢穴,弟子未曾探得...”大圣偷眼瞧了瞧自家师父,似乎怕被责罚一样。
法海自然不会怪罪悟空,反而是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强盗,问道:“如此,一会儿倒要你带路了。”
那强盗在地上生生磕了几个响头,道:“小人罪孽深重,幸遇法师,才知一生行差踏错...如今正要恕罪。”
“你且稍等。”法海按住了强盗,看向了大圣,“悟空。”
“弟子在。”
“那被你打死的强盗,为师正要将其超度,所谓人死灯灭,纵然他生前乃江洋大盗,手上沾染数条人命,可今日终究是丧命于你手...你一会儿挖个坑,将他尸首收敛掩埋,莫要曝尸与老丈家中。”
大圣见师父提起被自己打死的强盗,还以为是佛门中人的慈悲心犯了,要怪罪自己随意杀生。
毕竟人与虎终究不同,师父不怪罪自己将恶虎打死,却不见得能容得下自己行凶杀人...却未曾想到师父竟是这般一番言语,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师父,你不怪罪俺老孙打死了他?常闻佛门中人,宁愿自己身死,也不愿意杀生,弟子虽是半路出家,未曾想手上没个轻重,如今一棒将他打死...难道不是杀孽?已经犯了戒律?”
人生在世,谁能不犯错?
法海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但很快就收敛起来,悟空下手虽然重了些,但在法海看来,也不算是犯了错,“今日若非你我借宿于此,老丈祖孙二人,岂不是就要无辜丧命?难道说你一身本领,因为怕犯杀戒,便看着强盗将好人杀死?”
悟空看看跪在师父面前忏悔的强盗,又看看被自己一棒子打死的强盗,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法海见悟空抓耳挠腮,心知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笑道:“你将他打死他,是为民除害,他更死有余辜,省得日后再害人。若果真以菩萨心肠放他们一条生路,那日后若是还有死于他们之手的良善人家,又当如何?他们是否会在阴曹向阎君鸣冤,言说你我只顾强盗的性命是性命,却不管好人是否会遭难?这杀孽又应在谁人身上?”
这番话让大圣听了直愣神儿,师父不愧是大唐高僧。
感叹之时,心里却也暗暗琢磨出了一